“都在這啦!”
看著靳沅魂下面堆成的那座小骨堆,陸悠悠揚起期待的笑臉:“小沅哥哥,你能想起來了嗎?”
只可惜靳沅搖了搖頭。
都是白骨,和其他的骨頭也沒有什么不同。
靳沅執(zhí)念太深,死后飄蕩的這幾百年里他只記得了被父母拋棄。
留在這也是為了母親臨走前說過的那句會回來接他。
見他苦著臉,陸悠悠輕聲安慰:“不記得也沒關系,悠悠——”
話沒說完,她摸索的小手就碰到了一個東西。
“誒?這是什么?”
溫涼的觸感。
陸悠悠一把揪起來。
是一塊圓形的玉佩,上面系著的紅繩早已風化,當再見天日時也隨之消散。
靳沅飄上前。
望向陸悠悠手里的玉佩,忽然幾段不算連貫的記憶閃過。
“這、這是父親留給我的?!?
畫面拼湊,不知不覺中靳沅淚流滿面。
陸悠悠看著飄散在空中的晶瑩,驀地睜大眼睛。
鬼淚!
花爺爺說過,人死了變成鬼。
鬼是執(zhí)念,由怨氣所化。
哪怕是怨氣極重的鬼也不會有真正的眼淚。
陸悠悠并沒有打擾他,只是小手繼續(xù)向下尋找著別的遺物。
只可惜,再往下也就只這一件。
“不用等了,他們不會再回來了?!?
不知過了多久,靳沅忽然出聲。
他看向陸悠悠手里的玉佩,原本溫和純凈的眼神也變得冷漠。
“為什么?”
陸悠悠邁開小短腿跟在他身后:“小沅哥哥想起什么了?”
靳沅沒作聲。
他飄到了從前總是喜歡待著的那棵老槐樹下。
老槐樹特別大。
大到陸悠悠把頭抬到最高都看不清全貌。
可老槐樹只活了半邊。
一邊蒼郁,一邊枯朽。
“這棵老槐樹是十幾年前被雷劈中起了火。”
那時候這里還剩下幾只愿意投胎的老鬼。
他們說是因為這棵老槐樹快成精了,所以要渡雷劫。
那時候他想不明白,成精為何要渡雷劫。
它只是靜靜佇立在這上百年,為何要遭此劫難。
聽著他話里的哀怨,陸悠悠伸出小手輕輕撫摸樹干。
“我活的那個時代叫做大靳”
“大靳?!”
次日來到這的古俞嘴里重復著這個名字。
這是史書上一段幾乎被一筆帶過的歷史。
在幾千年的記載中,它只留有短短幾行字。
像極了這個朝代本身,是歷史長河中的過渡期。
大靳只有一個帝王,還不是自己稱的帝。
那時候天災人禍前朝末代皇帝昏庸。
那姓靳的男人就帶著一眾不滿苛政的百姓推翻了當時在位的皇帝。
開糧倉,賑黎民。
只是他最后卻沒得到命運的眷顧,建國半月余,就被從邊疆殺回來的藩王以謀權篡位的罪名誅殺。
而大靳,則是受過男人恩惠的史官為了紀念他而偷偷以他的姓氏為國號記在史書上的一筆。
可男人起義也是發(fā)生在當時的盛京,不說跟這里南轅北轍,但地理位置上也不會跑到江城這市郊這個地方啊!
“是的喲~伯伯,這個給你?!?
陸悠悠把靳沅那塊玉佩遞給了古俞。
溫潤的白玉玉佩肉眼看去都不像是凡品。-->>
上面鐫刻著的龍紋線條的流暢度也能看出是出自匠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