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為自己早就結(jié)束寄人籬下的生活了,此刻才意識到,她沒有。
在魏家,她就像這些花,連一個花房都守不住,只能乖乖待在被安排好的地方。
“這怎么行?那些花都是太太精心打理的。”
“我以后要上班,沒有時間照顧它們?!?
連劉嬸都知道她有多看重那些花,魏斯律卻毫不在意。
要不是周漫的出現(xiàn),許清安都沒有意識到過去五年,她活得那樣不值。
她大步走進(jìn)電梯,迫使自己不再去看那些花。
可是電梯視野開闊,透過玻璃上倒映的身影,她看見草地上的那些花兒,在她心口位置開得正好。
魏斯律的視線從電梯處收回,吩咐劉嬸:“先留著,找人搭個漂亮的花架子,再找個專業(yè)的園丁照料?!?
他看到了許清安眼中的不甘和不舍,不由得低頭一笑。
那個溫順的乖小孩,現(xiàn)在也會和他鬧脾氣了。
幾盆花而已,哪里就值得她生一場氣。
——
許清安坐在電腦前,無法集中注意力,腦海里總是浮現(xiàn)出那個久遠(yuǎn)的身影。
本來要修改簡歷,卻不知不覺在a4紙上畫了起來。
金棕色的碎發(fā),清澈的藍(lán)眸,少年氣躍于紙上。
“滋——”
一道水柱突然從門口射進(jìn)來,撒到鍵盤上,打濕畫紙。
許清安趕緊關(guān)掉電腦,把a(bǔ)4紙塞到幾本書下。
周亦謙舉著水槍沖進(jìn)來:“biubiubiu!我要用槍打死你!”
水柱四處潑濺,打濕了文件和藏書,以及許清安的衣服。
許清安制止:“不可以在這里玩?!?
“我偏要!”
周亦謙舉起水槍,對準(zhǔn)許清安的眼睛滋水。
許清安躲開,揪住他的衣領(lǐng),一把奪過水槍,丟進(jìn)垃圾桶。
周亦謙張嘴就嚎:“嗚哇!你是壞人!我要打死你!”
許清安只覺得腦子都要被吵得炸開了,板起臉嚴(yán)肅警告:“不許在家里玩水槍,知道嗎?”
“這是我家,我就要玩就要玩!嗚嗚嗚!”
周亦謙兩條腿亂蹬,用力踢向許清安。
許清安把他往門外拽去,誰知周亦謙抱住她的手,在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
許清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松開了手。
周亦謙沒有好好站著,猛然被松開,一下摔到地上。
“嗚??!”
他往地上一躺,又滾又哭。
哭聲傳到樓下,周漫匆匆上來,抱起周亦謙。
“謙謙,怎么了?”
周亦謙哭得更大聲:“那個女人摔我!我的頭好疼……”
“怎么回事?”
魏斯律皺眉看向許清安蒼白的臉,視線下移,掃到她的手,依稀看到幾絲血色。
還沒看清,視線就被周漫擋住。
“阿律,得送謙謙去醫(yī)院。”
“走吧。”
魏斯律抱住哭喊的周亦謙,三人下樓。
哭聲很快遠(yuǎn)去,許清安看著手上的鮮血和牙印,疼得直冒淚水。
劉嬸見狀,嚇得臉都白了:“哎喲我的天,這要去打狂犬疫苗吧?”
許清安“噗嗤”笑出聲,如果離婚了,不知道劉嬸能不能跟她。
“沒事,叫大麥幫我處理傷口就行。”
劉嬸不滿地嘀咕:“先生真是的,去醫(yī)院都不知道把太太帶上。”
說完全不在意是假話,許清安心中落寞。
無關(guān)愛情,落寞于自己又要失去一個家。
她擁有的東西不多,魏斯律算一個。
他是她一起長大的二哥,是結(jié)婚五年的丈夫,是除卻那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存在。
這種淡淡的落寞很快被喜悅蓋過,包扎傷口時,她的手機(jī)彈出一封新郵件。
“許女士,恭喜您被我司錄用,請于明日上午十點前來我司人事處報到?!?
發(fā)件人是思序集團(tuán)人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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