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姐?!?
幾日不見的蕭臨淵面上依舊掛著笑,玄衣錦袍趁得他更加的氣質出眾。
已經(jīng)七月泛了涼氣的天,他手里卻還拿著羽扇。
不知到底是冷還是熱。
孟南枝眼神微閃,忙笑著邀他坐下,“奕王殿下,不知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她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月芹去沏茶。
蕭臨淵輕輕搖了搖手中的羽扇,笑道:“南枝姐,你說這話就太見外了,我今日前來并無何事,只是想順路過來探望下太傅?!?
孟南枝回道:“奕王殿下來得不夠湊巧,我父親并未在家?!?
不知昨日謝歸舟同父親說了什么,父親一早就入了宮,至今未曾回府。
蕭臨淵將羽扇放置在桌案上,端起茶盞輕抿了一口道:“既然太傅不在,那不如我們先聊些別的吧?!?
孟南枝眉峰微蹙,卻是沒接他的話。
上次的談話還記憶猶新。
孟南枝不覺得和他有什么好談的。
然而蕭臨淵也似乎沒想著詢問她的意見,自顧說道:“南枝姐,說起來我們認識也有二十六年了吧?”
“我母妃說,我洗三那日,你還拉過我的小手,送我了一支玉蟬?!笔捙R淵說著,從懷里摸出一枚玉蟬放在掌心,露在孟南枝的面前。
那枚玉蟬確實是孟南枝送的。
父親身為圣上的伴讀,蕭臨淵出生,自然是要去送禮的。
孟南枝喜歡熱鬧,在跟著母親去探望還是奶團子的蕭臨淵時,覺得不能空著手去,便從自己的寶庫里隨便挑了一個小玩意送了出去。
倒沒想到他到如今還存著。
孟南枝不懂此刻蕭臨淵突然拿出這個,是什么意思。
蕭臨淵眸光從玉蟬上抬起來,看向孟南枝,語氣中帶了幾分思念與哀傷,“南枝姐,我們都知道,身在帝王家,親情是最難渴望的東西?!?
“太傅教我們讀書時,你是唯一圍繞在我們之間,不摻雜任何利益目的的人,陪我們渡過了非常美好的少年時光?!?
“南枝姐,我一直把你當姐姐,自以為我們之間怎么也算有姐弟之情,可你為什么要在背后給我下刀子?”
蕭臨淵在說到最后一句話時,語氣轉換為鋒利。
孟南枝指尖輕蜷,面上帶著不解,“臣女不知奕王所謂何意?!?
蕭臨淵右手輕轉板指,輕輕搖頭后,嘴角扯出一絲笑意,“南枝姐,你知不知道你表現(xiàn)得很明顯?”
孟南枝蹙眉。
敵意嗎?
她認為自己在他面前已經(jīng)努力壓制,表現(xiàn)得夠平靜了。
“有個優(yōu)點,你一直沒改。越是不喜歡一個人,你表現(xiàn)的就會越客氣?!?
蕭臨淵輕嘆了口氣,站起身,將那枚玉蟬放置在桌案上,“南枝姐,在此之前,我是真的從來沒想過與你為敵的。”
你真不該去見皇后。
逼得他母妃挨了訓斥,讓他不得不把疫病藥方一案的審理權交出去。
打亂了他所有的計劃。
后面的話,蕭臨淵沒有說,他將玉蟬放置在桌案上,似風清云淡一般搖著羽扇就走了。
孟南枝看著那枚玉蟬,眉頭直跳。
自從知道不能砍斷蕭臨淵和陸箏箏之間那根紅線起,她就沒想過和蕭臨淵的關系能善了。
只是沒想到蕭臨淵會和她打上明牌。
吩咐月芹將玉蟬直接扔掉,孟南枝起身趕往城東的胭脂鋪。
長子在山城,與太子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