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太醫(yī)聞暗暗叫苦,卻不敢違背孟南枝的意思,只得半蹲上前,打開醫(yī)箱,取出銀針,開始讓陸箏箏強行清醒。
幾針下去,陸箏箏的眼皮動了動,卻始終不曾醒來。
陸箏箏醒了,但她不敢醒。
只能繼續(xù)裝暈。
孟南枝見狀俯下身,從洪太醫(yī)手里捏過銀針,“洪太醫(yī),你這動作太輕了,我試試?!?
“這不妥吧?!?
洪太醫(yī)嘴上說著不行,身子卻是誠實地松開了捏在手里的銀針。
他控制不住自己想看八卦的心。
畢竟他診出來了,昏倒在地上的陸姑娘是醒著的。
蕭臨淵盯著孟南枝手里的銀針,“枝枝姐會醫(yī)了?”
孟南枝輕瞄了他一眼:“不會啊?!?
她又不是神,看什么一眼就會。
她都說了,試試。
“那還是交給洪太醫(yī)看吧?!?
蕭臨淵抬手便想去取她手里的銀針,卻被一旁的謝歸舟按住了手。
“讓她試試。”
謝歸舟語氣很輕,卻不容拒絕。
被阻止的蕭臨淵眸色暗了暗,在他的制止下便未再上前。
孟南枝手握銀針,就要扎進陸箏箏的穴位時,只見她悠悠地睜開了眼,渲染若泣的眸子里全是懵懂的茫然。
接著便突地一下?lián)湓诹嗣夏现牙?,哭得聲聲凄凄,“南姨,箏……箏箏好怕,幸好是南姨救了我。若不是南姨,箏箏以為自己要死了。”
只字不提剛才出糗一事。
嘖—
孟南枝有些嫌棄地撥開她,站了起來,將銀針還給洪太醫(yī),“瞧瞧,這不是醒了?!?
洪太醫(yī)接過銀針,昧著良心夸贊道:“孟姑娘實在是‘醫(yī)術(shù)’精湛。”
這女人的病還得女人醫(yī),他是醫(yī)不動。
謝歸舟盯著孟南枝嘴角微微上揚,他就喜歡她這自信傲嬌張揚的模樣。
孟南枝低頭瞧著被她撥開,順勢跌坐在地上面上一直落淚的陸箏箏,唇角輕勾,直白地問道:“箏箏你何非要把送你回府的觀棋趕走,還把馬車繞到了這里,這和鎮(zhèn)北侯府完全是兩個方向吧?”
陸箏箏身子一僵,睫毛微顫,抬起一雙濕漉漉的眼眸,可憐巴巴地說道:“南姨,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馬突然就驚了。”
孟南枝環(huán)顧四周,“車夫和丫鬟呢?怎么就你自己?”
似是被孟南枝嚇著了,陸箏箏又落了淚,哭得更加梨花帶雨,“我也不知道,馬驚后,箏箏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
說到此處,她突然抬手扶了扶發(fā)髻。
巷口便跑來兩道混身臟兮兮的身影。
“姑娘,您沒事吧?”
陸箏箏的車夫和丫鬟齊齊跑過來解釋,“都怪小人,是小人沒看好馬,讓馬受了驚,這才驚著了姑娘。”
孟南枝目光略過剛才騎馬過來并無人影的位置,眸子笑意不達眼底。
還真是巧得太過刻意了。
謝歸舟卻是盯著那車夫,突然冷聲開口道:“這根針是你扎在馬上的?”
謝歸舟手里的銀針還帶著血跡,那是他剛剛從馬屁股上拔出來的。
一般的馬,不會無故受驚。
更何況觀棋說了陸箏箏的不尋常。
蕭臨淵見狀輕輕轉(zhuǎn)動手中板指,唇角一直勾著的笑意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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