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媒?”夏夫人愣住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臉色微變,“陛下他……他想給誰保媒?難不成……”
夏茂山?jīng)]有說話,只是臉色越發(fā)難看。
夏夫人見他如此,心里立刻有了考量,臉色也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她猛地攥緊了手中的帕子,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不成,我們就這么一個女兒,若是賜婚,我們?nèi)绾谓o她撐腰!先前就說好了,兮兒招贅的,陛下總不能說賜婚就賜婚吧!”
夏茂山看著妻子憂急憤懣的模樣,重重哼了一聲,語氣帶著一種近乎荒謬的嘲諷:“你方才只顧著著急,怎么也不先問問,陛下這金口一開,要保的究竟是哪門‘良緣’?”
夏夫人被他問得一怔,下意識地道:“是誰?”
夏茂山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每個字都像是裹著冰碴:“易、子、川?!?
“是他!”夏夫人先是一愣,隨后緊緊皺著的眉頭不著痕跡的松開了許多,“怎么會是他?”
“誰說不是!”夏茂山一想起那個混賬東西,心里就窩火的厲害,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案幾上,震得茶盞跳起,“這個混賬東西!這個喂不熟的白眼狼!想當(dāng)初我還親自指點過他騎射功夫,雖無師徒之名,也有半師之誼!他倒好!他倒好?。 ?
夏茂山氣得額角青筋暴起,臉色漲紅:“我當(dāng)他是個上進的晚輩,他卻背地里憋著這等心思!竟然敢……竟然敢肖想我的寶貝女兒?!他易子川是個什么東西!也配?!”
他胸口劇烈起伏,呼哧帶喘,顯然是氣到了極點。
夏夫人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近乎失態(tài)的暴怒驚得一時忘了語,只能看著他像一頭被侵占了領(lǐng)地的雄獅般在廳內(nèi)焦躁地踱步。
半晌,夏茂山才勉強壓住一點火氣,但聲音依舊陰沉得可怕,帶著一種深深的無力與憋屈:“更可恨的是,陛下開了這個口!雖未明旨賜婚,只說保媒,留有轉(zhuǎn)圜余地……可天威難測!若無一個站得住腳的正經(jīng)理由,我們?nèi)绾瓮泼??這簡直……簡直就是將我們架在火上烤!”
他頹然停下腳步,看向妻子,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與煩憂:“推了,便是拂了陛下的顏面,難免被猜忌,那易家小子和他背后的人恐怕也不會善罷甘休;可若應(yīng)下……我夏茂山的女兒,豈能這般被人算計著嫁了?我咽不下這口氣!更對不起簡兮!”
夏夫人聽著丈夫憤懣又無奈的控訴,最初的驚怒過后,眼中卻閃過一絲與夏茂山截然不同的復(fù)雜神色
她難得的,沒有立刻附和著斥罵易子川,反而微微蹙起了眉頭,沉吟片刻,方才開口,聲音比剛才冷靜了許多:“茂山,你先消消氣,仔細氣壞了身子?!?
夏茂山一想起易子川那個混賬東西,就覺得心口疼。
“其實,如果是易子川的話……”夏夫人話沒說完,就察覺到夏茂山的目光變得有些陰惻惻的,她頓了頓,立刻話風(fēng)一轉(zhuǎn),“咱們家早放出話去,不嫁女兒,只招贅,他堂堂攝政王,難不成還能來做將軍府的上門女婿不成,將軍為了這個事情生氣,實在不值當(dāng)”
夏茂山細細想了想,也是這個理,畢竟他們早就放了話,他們夏家就這么一個寶貝女兒,不外嫁。
縱然是皇帝,也不可能逼著她女兒嫁人不是!
想起這個,夏茂山的臉色立刻就好了不少,沒投的郁色也稍稍舒展開:“你說的不無道理,他堂堂攝政王,總不可能來我將軍府當(dāng)上門女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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