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時此刻,外頭的人就仿佛沒有聽到太皇太后的話一般,不斷的沖擊著養(yǎng)心殿沉重的殿門。
七王妃那尖細(xì)陰冷的聲音,如同毒蛇的信子,穿透門板,清晰地傳入殿內(nèi)每個人的耳中:“養(yǎng)心殿內(nèi)有逆賊挾持太后、謀害陛下!御林軍聽令!速速救駕,格殺勿論!”
這顛倒黑白的命令,讓殿內(nèi)的空氣瞬間凝固。
被夏簡兮挾持的太皇太后先是一愣,隨后立刻明白過來,七王妃這是要借刀sharen!
很顯然,外頭的那位七王妃,她根本不在乎太皇太后的死活,甚至,她正盼著太皇太后死在這殿內(nèi)
要知道,只要太皇太后一死,她便能以救駕平亂為名,扶持她那癡傻的夫君七王爺上位,而屆時,掌控朝堂大權(quán)的,無疑將是她這個幕后推手。
她臉上先是閃過一絲被背叛的驚愕,隨即化為滔天的憤怒和一種被利用的徹骨寒意,她嘶聲對外尖叫,命令退兵,但她的聲音在震天的喊殺聲中顯得如此微弱無力。
易子川與皇帝對視一眼,眼中滿是譏諷。
太皇太后滿臉的不可思議,隨后拼了命的掙扎,用盡全身力氣對著殿外嘶聲尖叫:“住手!都給哀家住手!退下!統(tǒng)統(tǒng)給哀家退下!”
只可惜,她的聲音在殿外震耳欲聾的喊殺和撞門聲中,如同投入狂濤的一粒石子,微弱得幾乎聽不見,只換來外面更加瘋狂的進(jìn)攻。
易子川與皇帝交換了一個眼神,那眼神里沒有驚慌,只有冰冷的譏諷。
易子川上前一步,目光落在太皇太后那張因恐懼和憤怒而扭曲的臉,聲音不高,卻帶著濃濃的譏諷:“母后,您聽聽,您精心培養(yǎng)的好兒媳,看來,她盼著您死在這殿里的心,比盼著救您出去,要急切得多啊!”
皇帝冷笑,眼中滿是鄙夷:“皇祖母,您嘔心瀝血數(shù)十年,鏟除異己,經(jīng)營勢力,將所有人都當(dāng)作棋子擺布,為的不就是將這天下牢牢握于掌心,讓你這一脈永享至尊么?可您看看如今,您最信任的孫媳婦,正迫不及待地要用您的血,來為她自己的前程鋪路,您這數(shù)十年的苦心經(jīng)營,步步為營,到頭來,豈不是都在為他人做嫁衣?”
太皇太后聽著這字字誅心的話語,渾身劇烈地顫抖起來,一生心血即將付諸東流的絕望一點一點的侵蝕著她,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連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養(yǎng)心殿的殿門在猛烈撞擊下發(fā)出不堪重負(fù)的呻吟,門栓似乎隨時都會斷裂。
就在這時,殿外嘈雜聲中,傳來七王妃更高亢、卻帶著虛偽焦急的指令:“快去!將太后娘娘和宋太妃請過來!”
不多時,殿門外響起一陣騷動,伴隨著女子壓抑的驚呼和掙扎聲。
殿門被推開一道縫隙,只見太后王氏和易子川的生母宋太妃,被人粗暴地推搡著,出現(xiàn)在門口。
她們發(fā)髻散亂,面色蒼白,眼中充滿了恐懼與屈辱,顯然是被強(qiáng)行從幽禁之處押解而來。
七王妃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是對著殿內(nèi)喊話,語氣帶著一種故作鎮(zhèn)定的威脅:“里面的逆賊聽著!太后與宋太妃在此!若不想二位娘娘玉殞香消,就立刻繳械投降,束手就擒!”
太皇太后自然也聽懂了這弦外之音,她氣得渾身發(fā)抖,掙扎著對殿外嘶吼:“毒婦!你這個毒婦!你竟敢……你竟敢……葉上清!你還愣著干什么!護(hù)駕!給哀家拿下這個狼子野心的毒婦!”
然而,殿外一片寂靜。
葉上清并沒有如她所愿地行動。
片刻后,響起的卻是七王妃一聲輕蔑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