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茂山的聲音沉穩(wěn)有力,帶著沙場特有的粗糲感,他站在夏簡兮身前,高大的身軀像一座山,擋在了她和方才的腥風血雨之間。
“爹爹怎會在此?”夏簡兮定了定神,隨后開口問道。
此處離汴京程尚有距離,夏茂山身為邊軍大將,如今無戰(zhàn),不用鎮(zhèn)守邊關,但是依照規(guī)矩,此時的他,應該在邊防營練兵,可如今率精銳騎兵出現,這其中必然有古怪。
夏茂山目光銳利地掃過正在被撲滅的火焰和清理現場的士兵,最后落回女兒臉上,壓低了聲音:“汴京城中,風向不對!”
夏簡兮的臉色頓時一變。
這時,易子川已指揮屬下基本控制住局面,大步走了過來。
他肩頭染血,不知是自己的還是敵人的,面容雖略帶疲憊,眼神卻依舊清亮銳利,他對著夏茂山鄭重抱拳:“今日多虧將軍及時趕到!”
夏茂山看著面前的易子川,猶豫了許久,隨后看向不遠處冒著黑煙的船舶:“我你們的船近日會抵達港口,這才偷偷出來,我早些時候,便布下防衛(wèi),不曾想,今日果然遇上了殺手!”
易子川臉色沉了沉:“說起來,我離京這段時日,汴京城就完全沒了音訊,送回來的消息皆如沉大海,就連大理寺,也一點消息都沒有!可是發(fā)生了什么要緊事?”
“王爺前腳出汴京,孟軒后腳就遇刺受傷,他被抬回孟府以后,就被看管起來,一直到第五日,末將才得到消息,這五日,都不曾有大夫前去診斷,整個孟府和大理寺,都被人暗中看關起來,末將和江大人帶著大夫都沒能闖入,最后,還是末將在前院鬧事,江大人帶著大夫從后院偷偷潛入,才救回來孟大人一條性命!”
聽到這番話,易子川的臉色,頓時變得很是難看:“孟軒是朝廷命官,他們怎么敢的……”
話未說完,易子川便發(fā)現夏茂山的臉色,有些怪異,猶豫了片刻,他開口問道:“可還有旁的事?”
夏茂山的臉色沉了又沉,良久,才抬手屏退左右,引易子川移至船舷旁相對僻靜處,這才壓低了聲音,面色是前所未有的沉郁:“王爺,汴京城中,如今……已然天翻地覆!”
易子川的臉色立刻沉了下來。
夏茂山目光警惕地掃過四周,繼續(xù)道:“汴京如今,只可進,不可出,末將若非是接到鄭文冒死送進來的密報,今日,也未必能及時趕來!”
易子川的臉色沉了又沉:“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
夏茂山深深地看了一眼易子川,聲音更沉:“月前,宮中突然傳出驚天之變,說是……太后聯合宋太妃,意圖毒害陛下!陛下因此昏迷不醒,如今,太后與宋太妃已被太皇太后下旨幽禁在各自宮中?!?
“什么?!”易子川瞳孔猛縮,饒是他素來沉穩(wěn),此刻也難掩震驚。
“太皇太后……她以陛下需靜養(yǎng)、防止奸佞趁機作亂為由,挾天子以令諸侯,坐鎮(zhèn)中宮!”夏茂山的臉色越發(fā)嚴肅,“太皇太后下令將整個汴京城封鎖起來,許進不許出!九門戒嚴,所有往來文書信函,均需經過嚴密盤查,故此,外界難以得知城內確切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