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子川頓了頓,隨后回頭看向姜懷玉:“簡兮的傷,如何了?”
姜懷玉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詢問問得有些發(fā)蒙,愣了一瞬才答道:“你早上不是剛問過?她已無大礙,高熱也退了,接下來只需好生靜養(yǎng),約莫半個月,傷口便能初步愈合。”
易子川看著姜懷玉,冷不丁的問到:“她現(xiàn)在,是不是已經(jīng)可以下床走動了?”
姜懷玉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頓了頓,還是如實點頭:“是可以了,她傷勢穩(wěn)定了不少,我今日才準許她在西苑范圍內(nèi)適當走動,透透氣于恢復有益。只是傷口畢竟未曾徹底愈合,皮肉還嫩著,暫時絕不能有大幅度動作,更忌情緒激動與勞累,否則極易牽動舊傷,那便是前功盡棄了!”
果然!
易子川眼中閃過一絲了然,下一刻,他便徑直向著廊橋的另一端走過去。
“子川!”姜懷玉下意識的想要攔住他,“你得回去休息了,你不能再這么折騰下去了!”
“都已經(jīng)出來走動了,也不差著一時半刻的!”易子川淡淡的回道。
姜懷玉心中氣悶,正打算說什么,但看著他越來越快的腳步,最終也只是嘆了口氣,隨后快步跟上:“早晚被你氣死!”
很快,他們二人便穿過廊橋,走到西苑的另一側(cè)。
“這里,不是關押賀蘭辭和夏語若的地方嗎?”跟著一起過來的姜懷玉忍不住低聲說道,“是不是誰在審訊他們?”
易子川沒有說話,只是拉著姜懷玉一起隱在一叢茂密的湘妃竹后,緊緊鎖住不遠處那間僻靜的廂房。
時薇的身影消失在一處廂房后,遠遠地,易子川便瞧見了廂房門口守著的兩名親兵。
“你這是做什么?”姜懷玉還要問什么,下一刻就瞧見回廊的另一頭,慢悠悠的走來兩個人影。
姜懷玉瞇著眼睛細細的瞧著,是聽晚小心翼翼地攙扶著一個人,緩緩走來,只瞧那身形,便能知曉,是夏簡兮。
易子川便這么站在角落里,靜靜的等著她們走近,可在看到她的那一瞬間,易子川的眸光不易察覺地沉了沉。
夏簡兮顯然是有備而來,她換上了一身靛青色的襦裙,顏色深重,讓她整個人看起來沉靜許多,但是這個顏色,也很可以遮掩血跡,而她的臉上,也涂了一層薄薄的脂粉,點綴了腮紅與口脂,掩蓋受傷后的蒼白。
姜懷玉也發(fā)現(xiàn)了夏簡兮的異樣,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易子川,見他沒什么反應,便抿了抿唇,沒說話。
只見夏簡兮在廂房門口停下腳步,微微側(cè)頭,對那兩名守衛(wèi)低聲說了句什么。
距離有些遠,聽不真切,但能看到其中一名守衛(wèi)點了點頭,態(tài)度雖依舊恭敬,卻并未阻攔。
夏簡兮輕輕掙開了聽晚攙扶的手,示意她在外面等候,然后,自己抬手,輕輕推開了那扇虛掩的房門,身影很快沒入那片昏暗之中。
聽晚則依留在了門口,站在兩個守衛(wèi)的身側(cè),垂手而立,眼觀鼻,鼻觀心,安安靜靜的守著。
易子川依舊站在原地,身形未動,只有負在身后的手,指節(jié)緩緩收攏,又慢慢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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