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懷玉正在纏繃帶的手一停,猛地抬頭,像是聽到了什么荒謬至極的話,眉頭緊緊擰起:“你說什么?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去見誰?易子川,你腦子是不是也跟著失血過多了?給我老實(shí)待著!”
“他既醒了,有些話,必須當(dāng)面問清楚。”易子川語氣平淡,卻帶著磐石般的堅(jiān)定,“賀蘭辭‘死而復(fù)生’與他脫不了干系,此事關(guān)乎重大,拖延不得?!?
“關(guān)乎重大也不急在這一時半刻!”姜懷玉氣得差點(diǎn)把手中卷好的繃帶直接摔在地上,他強(qiáng)壓著火氣,指著易子川的肩膀,“他人在那兒躺著,半死不活的,還能長翅膀飛了不成?可你這傷!你看看你這傷!再這么折騰下去,傷口反復(fù)崩裂,感染化膿,這條胳膊你還想不想要了?你真當(dāng)我是大羅金仙,什么破爛身子都能給你修補(bǔ)如初嗎?”
易子川卻仿佛沒有聽見他的警告與怒吼。
他已經(jīng)用未受傷的左手扶著床沿,試圖站起身:“本王心里有數(shù)。”
“易子川!”姜懷玉連名帶姓地吼他,是真的動了氣,伸手就想按住他。
易子川卻巧妙地側(cè)身,避開了姜懷玉阻攔的手,目光銳利地掃過他,聲音沉靜,卻帶著迫人的壓力:“更衣?!?
姜懷玉看著他蒼白卻執(zhí)拗的側(cè)臉,他太了解這個人了,一旦他做了決定,莫說是九頭牛,便是九頭龍也拉不回來。
一股無力感混雜著怒火涌上心頭,氣得他胸口劇烈起伏。
最終,他只能狠狠瞪了易子川一眼,幾乎是咬著后槽牙,從齒縫里擠出一句話:“行!你去!我這就去給你備點(diǎn)虎狼之藥,等你回來癱在床上動不了的時候,看我怎么收拾你!”
話雖如此,他還是罵罵咧咧地幫易子川披上外袍,仔細(xì)避開他右肩的傷處,他知道攔不住,只能盡力確保這短暫的活動不會讓傷勢惡化得太厲害。
易子川穿戴整齊,盡管臉色依舊不佳,但挺直背脊后,那股屬于攝政王的威儀便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因動作而加劇的眩暈和疼痛,對門外沉聲道:“南橋?!?
南橋應(yīng)聲而入,如同幽靈般悄無聲息。
“帶路,去易星河那里?!币鬃哟畹?,聲音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姜懷玉看著他一意孤行的背影,無奈地嘆了口氣,抓起藥箱快步跟了上去,嘴里依舊低聲嘟囔著:“一個個的,都不讓人省心……”
易子川步履沉穩(wěn)地走在廊下,陽光將他挺拔的身影拉長。
他要去見見他這位“好皇侄”,有些謎團(tuán),是時候該解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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