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餉低不說,還沒有仗可打,拿不到軍功,許多士兵都不愿意在這里待著了。
哪怕解甲歸田,回家種地,或者是想方設(shè)法找人托關(guān)系從西北調(diào)到別的地方去,反正說什么都不要在這里呆著。
劉琦勛自然知道士兵們的苦,和黨項人做生意也是迫于無奈。
要不然這里大片豐茂的土地就這么閑置著,朝廷還不允許士兵開墾土地,著實(shí)是浪費(fèi)??!
“他所說屬實(shí)?”
慶修看向一旁的校尉,后者十分篤定道:“將軍所沒有半點(diǎn)虛假,每年和那些黨項人交接牛羊特產(chǎn)之后,他都讓士兵們驅(qū)趕牛羊到其他地方去賣,換來的錢都平分給士兵們?!?
“自己一分沒留!”
話說間,校外還指了指他身后幾名士兵的靴子。
這些靴子都是用料十分厚,品質(zhì)御寒性十分好,穿著起來也十分舒適。
在遼東以及漠南地區(qū)征戰(zhàn)的士兵,基本上人人都有一雙,是朝廷所分發(fā)的。
但是西南、西北之地的士兵們可沒有這么好的待遇,只能自己花錢采購。
慶修是了解朝廷政策的,他知道以這些士兵們平日里拿的軍餉,他們是絕對舍不得給自己買上這么好的靴子。
顯然,這些大頭兵在劉琦勛的手下活得還算不錯。
“西北河套之地,一共有士兵萬余人,我們的軍餉除去日常的開支用度,士兵們再給家里郵寄過去一些,基本就不剩下什么了?!?
劉琦勛低下頭,“小將也知道和這些胡人做生意,是朝廷所不允許的,但我也是從大頭兵干上來的,看著士兵們?nèi)兆舆^得苦,于心不忍??!”
還不等慶修發(fā)話,士兵們紛紛對慶修行禮道:“請慶國公不要怪罪將軍!”
慶修一想到在后方的銀州,知府劉定向平日里養(yǎng)尊處優(yōu),卻在水災(zāi)來臨之際扔下全城的百姓逃跑。
而這邊軍將領(lǐng),卻和邊境的士兵們一起同甘共苦,還想方設(shè)法的撈錢改善士兵生活,這對比實(shí)在是鮮明。
“朝廷并非是拋棄你們這些西北軍,只是遼東、漠南地區(qū)戰(zhàn)況吃緊,朝廷才不得不轉(zhuǎn)移重心?!?
慶修倒也無法怪罪劉琦勛了,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會好起來的,等到遼東和漠北徹底平定,西北的日子就好過起來了?!?
劉琦勛苦笑一聲,“小將明白……自此以后,小將不會再允許黨項人進(jìn)入此地放牧了?!?
“也好,待我回朝廷之后,向陛下奏明邊境的情況,到時為你們多增加一些軍餉,而且以后你們一定會有軍功可拿,我向諸位保證!”
有慶修這句話,士兵們總算是振奮起來,甚至還面露興奮之色。
多漲一些軍餉當(dāng)然是好事,但更讓他們興奮的是有仗打,可以拿軍功!
在這太平盛世,誰從軍不是為了換取功績,封妻蔭子啊?
哪怕成不了大將軍,多得一些獎賞衣錦還鄉(xiāng),買下大片土地安享后半生也好??!
劉琦勛不知朝廷準(zhǔn)備對西域用兵,還以為他是在安慰自己,“這西北黨項人雖然也像蒼蠅一樣煩人,但不過是疥癬之患,朝廷總犯不上為他們動兵吧?”
“疥癬之患?那不過是你一人的看法!”
慶修搖頭,他指著腳下這片黃土高原上貧瘠的草地,“你知不知道,就是因?yàn)檫@些黨項人過度放牧,導(dǎo)致黃河流入了不少上游的泥沙,現(xiàn)在下游銀州已經(jīng)首當(dāng)其害,黃河幾乎一度泛濫!”
“過度放牧?”劉琦勛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