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圻眼眸中流露出了意味不明之色:“她的身份真沒有問題?”
“沒有?!贝掮樕钒祝瑧?zhàn)戰(zhàn)兢兢回復(fù)道“這一點(diǎn),臣愿以項(xiàng)上人頭作保?!?
武圻輕笑:“那這就怪了,為什么一個身份普通的鄉(xiāng)下秀才寫出的字竟與母皇有幾分相像?”
武圻見崔瑛額上覆了一層薄薄的汗,輕哂一笑,將宣紙隨意擱置在桌上。
“需要派人去調(diào)閱她的縣試答卷嗎?”崔瑛垂頭問道,“臣先前派遣人去過她的舊居察看過。住所門鎖被破壞,估計有幾批流寇盜賊來過。房中除了桌椅外,什么也沒有,書本廢卷也沒有留下,無法比對字跡。北上后所寫的文章,她寫完就燒了?!?
“不用?!蔽溘哂謱⑦@寫著《喵喵賦》的答卷翻了過來,“我調(diào)閱過她的縣試答卷,與正面答卷字跡一樣。這人還是懂得隱藏鋒芒的。”
殿下這話的意思是禹喬家世沒有問題?
崔樺暗中松了一口氣:“那為何她還在紙的背面留下這個字?”
“因?yàn)檫@就是她真正的答案?!蔽溘哂謱⒎亓吮趁?,細(xì)細(xì)看著,眼里帶著欣賞,“還真是狂妄。以貓為喻,讓在座文人思索如何破解我坤元如今困局。旁人都在寫著先解內(nèi)憂或先御外敵,她倒好,直接寫了一個‘我’,意思是破局關(guān)鍵就在她一人身上嗎?”
崔瑛不好琢磨著武圻這話的意思,擔(dān)心是禹喬此舉惹得她心中不快,急忙為禹喬找補(bǔ):“殿下,她年紀(jì)還小,才剛成親,性子還沒有完全定下……”
“g,”武圻抬手,打斷了崔瑛的話,笑道,“我何時說了她這性子不好?恭喜丞相得一佳媳了?!?
崔瑛被這一出峰回路轉(zhuǎn)驚得面露喜色:“殿下謬贊。不過,這孩子的性子還得再磨磨?!?
“我卻覺得正好?!蔽溘叩?,指著《喵喵賦》,笑道,“不然,也寫不出這《喵喵賦》?!?
“等等,”武圻一說到“喵”,卻忽然想起了放置于一樓圓臺上的那幾只貓,她回想了一下當(dāng)時清醒,又大笑了幾聲,“原來如此,竟然如此?!?
崔瑛不解其意,正欲低聲詢問,卻被武圻叫去看樓下那幾只拘在圓臺上的貓。
崔瑛很快反應(yīng)了過來,笑容中難免帶來些驕傲之色:“哎呦,這孩子……還得是殿下,臣還以為她那是想要摸貓了?!?
武圻笑道:“她這是回答了兩次,做足了兩次準(zhǔn)備。她既然喜歡,就將那只貍花贈予她吧?!?
雖然品種不算高貴,但這可是殿下親賜。
比起剛才被迫念《喵喵賦》的窘迫,崔瑛現(xiàn)在放松了許多:“那臣就先替新媳謝過陛下了?!?
武圻身邊的一位侍女因此退出了房中。
武圻為崔瑛斟了杯茶,輕聲道:“一切皆按原計劃,只是要委屈丞相和禹女君擔(dān)些惡名了?!?
崔瑛對此誠惶誠恐:“不過,是名聲罷了。只要是對我坤元有利,無論背負(fù)什么罵名,臣也心甘情愿,絕不后悔?!?
“臣從來都沒有忘記過,”崔瑛想起了還未洗去罵名的衛(wèi)嬌,眼眶有些濕潤,“女媧在上,坤元永存?!?
武圻的眼神在這一刻也柔軟了許多。
她沒有多,只是抬手替這位忠心耿耿的臣子拔去了一根白發(fā)。
既然已經(jīng)獲得了自己想要的結(jié)果,武圻也沒有打算在此久留。
她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后,剛準(zhǔn)備離開,卻又聽見侍女匯報說是五皇女也來了。_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