冼盈川聽后,搖了搖頭。
母親冼載清與崔瑛政見不合,冼恭寧也與那崔樺暗戳戳地比對著,比儀容,比男德,比一切可以值得讓他們所驕傲的事。
聽聞崔樺被聘給了一位南方來的窮秀才,冼功寧也躲在家中暗暗興奮,覺得自己終于狠狠將崔樺壓在了腳下,還在今天特意央求母親,讓母親也帶他來酒樓看這場笑話。
可想要看笑話的人最終卻成了笑話。
眼看馬車內(nèi)的冼恭寧哭得越發(fā)大聲了,冼盈川還驅(qū)著馬回走幾步,在馬車旁嚴(yán)厲喝住。
胞弟如此也就算了,讓冼盈川頭疼的是她的母親在參加完喜宴后,也像是受了某種刺激。
“那人的臉到底是怎么長的?明明大家都是人……”冼載清思來想去,還是想不明白。
她用這種一種惋惜的眼神上下打量著冼盈川,語氣還有些不服:“罷了,阿川你也不差啊。雖說容貌差了點,但憑你才華,這京城哪有女君能比得上?這些天功課做得如何,且拿來給我瞧瞧。還有,戒驕戒躁。明天起,晨讀提前半個時辰。”
冼盈川:“……是?!?
同一個夜晚,有人在桌前辛勤苦學(xué),有人在悲嘆緣分太淺,禹喬則在千竹居的主屋中揭開了俏夫郎的蓋頭,還與俏夫郎用剖開的匏瓜共飲交杯酒。
等鬧洞房的人走后,禹喬這才歇了一口氣,恨不得直接癱在床上不起來。
太累了。
她未闔上眼,本來只是想輕瞇一下,卻沒想到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好在沒有睡得太久,禹喬還未睜眼就感覺到有溫?zé)岬拿碓诩?xì)細(xì)擦拭她的臉龐,一睜開眼,就看見滿眼都是濃濃愛意的崔樺。
他正在給禹喬擦臉,禹喬也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鞋子、外衣也都被褪去,發(fā)髻也被拆開了,身上還蓋上了厚棉被。
“呀,女君,你醒來了?”崔樺還以為是自己手重,把禹喬驚醒了,滿臉歉意,“都是我不好,我――”
他的唇被一根手指按住。
禹喬側(cè)過身體,右手撐著腦袋,左手的手指卻抵在了崔樺唇前。
這是崔樺第一次見她全然放松下來的模樣。
跳動著的燭光燈影落在了那張瑰麗的臉上,長發(fā)披落,每一根發(fā)絲似乎都在散發(fā)著盈潤的柔光。
“還叫女君呢?”她輕笑著,動作曖昧地輕捏著他的下唇。
崔樺已經(jīng)燥得面紅耳赤,跟蚊子一樣嗡嗡嗡地小聲哼道:“妻主?!?
“聽不見?!庇韱毯軌男难鄣鼗卮?。
崔樺含羞嗔怪道:“妻主,莫要打趣劣夫了?!?
禹喬未收回手,單手撐著腦袋,繼續(xù)用指尖去輕描崔樺的眉:“我今日累慘了,還多虧你在這里幫我了?!?
崔樺很喜歡她這樣用手指在他的臉上輕劃。
他的妻主是筆下有坤乾之人,日日都是要提筆在紙張上寫下大道之。
現(xiàn)在,他成了妻主的紙,任憑著妻主在此寫著她的道。
一開始,她只是在他的臉上涂涂改改,接著臉上的空間不夠了,又漸漸往下,另尋空白的場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