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她是他強求不來的月亮。
衛(wèi)不愚心中苦澀:“是我有福氣,能夠遇見大人?!?
雖說黯然于自己此刻“小爹”的身份,但衛(wèi)不愚也知道若是沒有崔瑛,他現(xiàn)在早就成了一具被玷污的死尸。
他勉強擠出了一絲笑:“既已將禮送到,那我便回去了。夜色重,禹女君看仔細路,莫要摔著了。”
“好,再次感謝不愚公子贈物了?!庇韱毯Φ乐x,在心里決定回去就喝一杯加了桂花蜜的溫水。
拿著丹桂蜜回到了千竹居,還未到門口,禹喬就看見孟冬領(lǐng)著小廝們提著燈,等著她回來。
入了室內(nèi),小廝們忙著端茶倒水及準備伺候洗漱的雜活,孟冬則將禹喬身上披著的外衣脫下。
“不愚公子給府中人都做了罐丹桂蜜,拿去替我泡杯蜂蜜水?!庇韱虒⒌す鹈劢o了孟冬。
孟冬的表情有一瞬的停滯,很快掩飾了過去,低頭說了聲是。
孟冬也算是聽說這位不愚公子的。
這位自進府以后,就一直呆在自己的住所中,不太愛出去,但這樣的人卻在禹女君來了后,頻頻參與晚膳,現(xiàn)在還給府中的主子們送禮?
孟冬瞧了眼禹女君越發(fā)明麗的側(cè)臉,沒有多說,親自去與禹喬調(diào)了杯桂花蜜蜜水。顧及到時段,她沒有放太多的桂花蜜,擔心睡前喝甜水會對禹女君的牙齒不好。
禹喬換下了居家的衣服,垮下了臉,又唉聲嘆氣地走向了書桌,認命地又開始試圖在短期內(nèi)追上原身的書法水平。
孟冬將蜂蜜水放置在了她的左手邊,就被禹喬故意叫走。
禹喬也知道自己在學識上與原身有差距,故學習練字時讓孟冬等人出去,美其名曰是不想被打擾。
她提起筆,繼續(xù)練著字。
更香徐徐燃著,落了幾節(jié)的灰在銅爐中。
看話本的時候,只覺得時間快。
可學習的時候,卻覺得這時間格外長,長到變成了一卷一卷寫不完的宣紙。
禹喬寫滿一張紙后,翻頁過去,將寫滿已干涸墨字的那頁翻過,翻走了秋夜、葳蕤的燈火及身上單調(diào)的寢衣,翻出了黃昏、待燃的紅燭及身上繁瑣的喜服。
孟冬候在門口,輕聲道:“女君,到時候了?!?
禹喬練得腦子糊涂,聽孟冬這么一說,才想起馬上要到了接親的日程。
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
放下筆,轉(zhuǎn)了轉(zhuǎn)手腕,禹喬對自己現(xiàn)在練出的字跡很是滿意,也沒有在提防著孟冬等人:“行,收拾一下,準備走吧?!?
禹喬這些天的書也不是白看的。
周朝的《儀禮?士昏禮》規(guī)定婚禮于“昏時”進行,取陰陽交替之意。后來,又在“昏”字加“女”旁變成了“婚”。
在先前進入過的世界里,禹喬還曾看過“婚”這個字還蔓延出了另一種說法,即女子昏了頭才會結(jié)婚。
這種說法的產(chǎn)生或許恰是因為女子們婚后很難再維護自己權(quán)益,但在坤元卻沒有這樣說法。
用昏禮可以,用帶有“女”偏旁的“婚”更可以,更強調(diào)的是婚姻是由女性主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