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處理得差不多了,禹喬這才推開了臥室的門。
臥室的天花板上開了一個傾斜的天窗,只要一打開,窗外的光就能斜斜地全部傾倒在床上。
禹喬先前一直懶得打開,卻沒想到艾爾德里克卻將這個天窗打開了。
今夜正好有月,摻和了夜霧的皎白月光照在了床上,顯得白色床單上的那具冷白皮的身軀更加白凈圣潔。
禹喬嘴角抽動。
她走到床邊,看著將衣物褪去后,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和月色中的艾爾德里克,只覺得腦海中一排烏鴉飛過。
很藝術(shù),但很像尸體。
特別是艾爾德里克面容安詳,雙手合十放置在胸前,就更有那味了。
禹喬彎腰扒開他的眼皮:“死者艾爾德里克?溫特伯恩,年齡二十……”
被突然扒拉開眼的艾爾德里克:“……謝謝,我沒死?!?
“那你在這抽什么風(fēng)?”禹喬無語得翻了個白眼,坐在床邊,順便把被子給他蓋上,“你有病啊,搞情趣也不是這樣搞的!就算你是學(xué)犯罪心理學(xué)的,也沒必要把臥室整改成停尸房風(fēng)格。”
禹喬摸了一把白色床單和被單,更是無語了:“你居然把我的法式復(fù)古綠碎花床上三件套全換成了純白色系的?我沒有這方面癖好。”
果然是一個雙性生活空白的人。
“你剛剛看到了嗎?”艾爾德里克看著禹喬,卻問起了別的。
“啊?什么?”禹喬一頭霧水。
“不短暫吧?”艾爾德里克的目光里透著某種執(zhí)念,手也抓著蓋在身上的被子,似乎只要沒聽到肯定的答復(fù),就會立馬掀被。
禹喬戰(zhàn)術(shù)性咳嗽:“咳咳……”
外國人的確是有點資本在身上的。
艾爾德里克已經(jīng)從床上坐起來了,被子滑落在了他的腰際:“可以開始了嗎?”
禹喬一巴掌呼過去,拍在他的胸肌上:“開始個大頭鬼!你搞成這樣,一點欲望也沒有了。我現(xiàn)在清心寡欲到想去教堂為你去念禱告詞?!?
手感好像不錯,捏一把。
禹喬邊捏邊斥責(zé):“好好的興致都被你敗壞掉了,現(xiàn)在這樣還不如拿出資料探討一下前些天的殺人案件呢?我不管,反正你得把床上用品全部換回風(fēng)格來……”
艾爾德里克安靜得像一棵筆直的白樺樹。
等禹喬說完了,他才低頭看了一眼胸前那不屬于他的手,聲音清冷得像白樺樹枝丫上落著的新雪:“真的沒有繼續(xù)下去的興致了嗎?”
禹喬悻悻地收回手:“沒有了?!?
她看了一眼一直靜靜凝視著她眼瞳的艾爾德里克,堅持道:“沒有!”
“真的嗎?”艾爾德里克輕笑了一聲。
禹喬多看了他的面孔幾眼:“嗯?!?
她正想從床邊站起,背過身去想要離開,卻忽然被艾爾德里克拉住了手。
看不到艾爾德里克,卻能聽見他含糊不清的聲音:“那現(xiàn)在?回頭看我一眼?!?
禹喬如他所愿地側(cè)目看了過去。
艾爾德里克不知道是從哪里把他先前的領(lǐng)帶松松垮垮地套在了脖頸上,輕咬著領(lǐng)帶末端,長睫毛下的那雙灰藍(lán)色眼睛斜斜地看了禹喬一眼,眼里的情欲呼之欲出。
平時假模假樣地走紳士風(fēng)格的高嶺之花忽然這樣,還挺讓人詫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