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絳遷亦皺眉道:
    “可煉器最低也是三五年的時間,要是趁著還未起紛爭,將此事處置了,到時候如果有了什么麻煩,得罪了些個真人,更不好去要?!?
    兩人對視一眼,一同沉默,李闕宛道:
   &n-->>bsp;“漆澤有個定陽子,修行『上巫』,算是與『全丹』相近,也是有手段的人物,可惜在西蜀,如今過去還是有些風(fēng)險…”
    “且先問一問,這廂也收集靈資?!?
    李絳遷沉吟片刻,道:
    “其實還有北方…『真火』大真人高服,這位渤烈王極有名氣,只是往來不甚方便,也是麻煩。”
    李闕宛只能把這事情往后推,兩人語之間,北方熊熊而來的紫火卻越發(fā)明媚了,將天際染成朦朦朧朧的紫,引得大片修士駐足觀看。
    在這兩位紫府真人眼中,卻更加不同,太虛震動,如同沸騰,李闕宛忍不住贊道:
    “『修越』真是不同,尋常大真人斗法的氣象,他一神通催動,立刻就能叫太虛震動,竟然并不相上下!”
    李絳遷則乘火上前,笑道:
    “尹道友!有勞!”
    況泓駕著光而出,面有愧疚之色,一絲不茍地行了禮,方才道:
    “殿下重了!這陣法很有些歷史,并不是很受『修越』趨使,過江之后又是不同的靈氛,因此誤了時辰…還好是廣閎懸虛,否則要拖到半年之久…”
    當(dāng)年李周巍安排之時,給了他兩三月時間,況泓咬咬牙也應(yīng)下來了,沒想到如今將近四個月才抵達,他難辭其咎,李絳遷卻搖頭道:
    “無傷大雅,早一月晚一月都是一樣的?!?
    關(guān)于此殿墜落之地,李家三人仔細探討過,想過北岸、梔景山、西岸甚至南岸,最后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終究選擇了另一處地界。
    ‘梔景山本該是極好的選擇,此地已有明陽…可此殿落下之地不但要煉丹,必然還有其他用途…’
    李家秘密眾多,李絳遷也好、李曦明也罷,是希望有個落腳之處,商議機密,一旦此地落下,湖上神通多了,梔景山就須讓渡出來給紫府修士…
    如此一來,最靠近李家祖地、位處南岸梔景山就未免有些不穩(wěn)妥。
    ‘北岸多山,卻寒雪千年,地脈分散,多松柏,與牡火不合,更何況面臨大江,多受威脅,西岸雖然火脈不少,卻無大山,難孚靈機?!?
    ‘只剩下密林了?!?
    東岸管控著諸多小世家,又算面臨著江水,與湖州、南岸都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駐守一二位紫府,往四處馳援都方便。
    ‘密林山作為望月湖唯一的大山,也夠配牡火了,如今收獲頗多,如果營造太虛秘境還有剩余,看看局勢,也未必不能在此地立陣…’
    兩人陪著他一路到了密林之上,底下的修士、百姓早已經(jīng)疏散了,李絳遷眼中隱約浮現(xiàn)出期待來,笑道:
    “請妹妹看著,我去持殿。”
    不錯,這處督陽殿與別處截然不同,作為魏國在洛下碩果僅存的大殿,李周巍憑借著明陽之命輕易收復(fù),已經(jīng)取得了大殿的所有控制權(quán),交付給了李絳遷與況泓。
    若非如此,況泓也不能將此殿移至此處,此殿一如崔決吟手中的靈器,能與魏國玄韜合并,能與地脈勾連,李家亦可以把整座大殿保留下來!
    ‘今后得了秘境,這一處督陽殿自然也可以放在其中!只可惜那兩個神將乃是魏國玄韜秘法勾連所化…將要消散了…’
    李絳遷踏火而入,深入殿中,目光移動,掃了一眼地面上的字跡,這才抬眉來看,不禁眼前一亮,嘆道:
    “好法袍!”
    他沒有絲毫猶豫,當(dāng)即抬起手來,輕輕一引,仿佛憑空抓住了什么東西,這才驟然發(fā)力,狠狠一扯:
    “嗡!”
    不過眨眼間,他掌心赫然多出了一枚護心鏡大小的銅盤!
    此盤劃有五分,每分有十二刻痕,中心空洞,明陽之光與牡火之氣在其間不斷交匯,所有的火光通通被天光籠罩,如同一朵盛開赤花,呈現(xiàn)出極為瑰麗的景色!
    李絳遷來不及細看,在他握住這陣盤的一瞬間,細微的響聲已經(jīng)浮現(xiàn)在耳邊:
    “喀嚓?!?
    這密林之上懸浮的大殿猛然一震,細微的嗡鳴籠罩整個望月湖,不過是瞬息之間,發(fā)出越來越尖銳的震動,諸多修士似乎兩耳失聰,整個世界的聲音色彩都在遠去,只留下這無盡的嗡鳴。
    朦朧的、趨近于白色的火焰從主殿之中噴涌而出,沿著大殿的回廊洶涌,從四面八方噴薄,直沖天際,上為炎炎,下為地火,使得天地之間,視線扭曲。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李闕宛等待多時,神通靜靜地觀察著太虛,眼前驟然一亮,神通運轉(zhuǎn),往一處無形之處鎖去。
    “嗤!”
    這一處宛若無物,卻在她的擊打之下赫然炸出一片火星,『候神殊』運轉(zhuǎn),頃刻便拿住此物,這才看見無形之火熊熊燃燒,流淌出晶瑩透亮的色彩。
    牡火!
    李家?guī)兹嗽缇筒聹y此人身上必有牡火,而『牡火』受藏,要么往太虛躲去,要么往現(xiàn)世某處一躲,極難發(fā)覺!
    李家有查幽,李闕宛自然是不怕丟失的,只是這樣子還須裝一裝,當(dāng)下神通運轉(zhuǎn),『候神殊』竟然與此火隱約之中有所吸引,將之緊緊勾住。
    一看這景象,李闕宛已經(jīng)有了喜色。
    ‘『候神殊』有養(yǎng)育之德,此物既然能與『候神殊』之間有呼應(yīng),也必然有孕育之德,恐怕…不是煉丹就是煉器了!’
    李闕宛叫李曦明丟了三候戍玄火,一直都記掛在心頭,此物雖然同樣是李周巍所得,可只要能用得上,也至少讓李曦明先用個趁手。
    她在此處截取火焰,這座大殿在這神通隕落的景色面前僅僅支撐了一息,便化為淡白色的光彩飄散而去,收入李絳遷手中!
    牡火沖殿而出。
    奇特的是,洶涌的、失控的牡火沖出整座大殿后,失去包容的神通氣象卻也隨著大殿的離去驟然而降,殘存的氣息爭先恐后地涌入地面,化為沸騰不息的火脈,往大地深處鉆去。
    “到底是魏李血脈的紫府真人!”
    李絳遷掐著神通,有些灰頭土臉地拍了拍身上的無形之火,手中卻已經(jīng)攥住了那衣袍。
    那衣袍上的太陽赤霞之色明亮,照耀在他面孔上,李絳遷眼中喜色濃厚,另一只手卻已經(jīng)將那銅盤收起,在那無形的烈火之中索住一物。
    一枚拳頭大小,紫紅交織的鏤空石環(huán)!
    ‘并非他物,正是這崟城侯的儲物之器!’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