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遂寬自然是看不到眼前的真人的,拱手而退,李周巍則用天光將青年接過,笑而不語,李遂寧卻后知后覺的尷尬起來,行禮道:
    “晚輩無知,妄自語…還請大王恕罪!”
    李周巍搖搖頭,帶著他往前,道:
    “你說的是實話?!?
    他踏空而行,繼續(xù)道:
    “他們也不是蠢,只是就看到這里了,得意亦正常,不忘形即可…”
    這位魏王搖搖頭:
    “這些東西也不必他們憂慮,憂慮與否都改變不了結(jié)局,倒還不如痛痛快快地受著?!?
    “是…”
    李遂寧輕輕點頭,兩人轉(zhuǎn)瞬到了洞府之中,李周巍并未多說,簡明扼要地道:
    “北方下次起釁…是什么時候?”
    李遂寧卻很是為難,低聲道:
    “魏王若是未殺戚覽堰…日子已經(jīng)近了,可戚覽堰已死,北方群龍無首,原本有動作的慈悲道亦未聽說有什么動靜…”
    李周巍負手聽著,李遂寧有些猶豫地道:
    “我看…是魏王太嚇人,把北方本就不多的齊力打得一干二凈,興許南北相爭的時間提早結(jié)束,下次出擊,可能反而是大宋主動出擊了!”
    他雖然修為低微,難以知曉大局上的動靜,可畢竟南北的大小斗法已經(jīng)看了兩世,對于大局走向到底還有一些推測。
    “哦?”
    李周巍眼中的色彩多了幾分滿意:
    “這倒是個難得的好消息?!?
    畢竟如果真的是大宋北伐,自己占據(jù)的是主動,望月湖上多出一個人少出一個人,李周巍還是有把握的,如若李闕宛仙基方成,他還想把她留下修行。
    李遂寧忙道:
    “此事尚不確定…不過,有一人,還須魏王留意?!?
    李周巍轉(zhuǎn)頭看他,李遂寧正色道:
    “姜儼!”
    這可不是他危聳聽,前世此人鎮(zhèn)守洛下,帶人抵抗宋軍多次攻伐,數(shù)次靠一己之力,力挽狂瀾,后來退向晉地,又能數(shù)次南下,幫助趙廷阻擊魏軍,若不是釋修太過無用,還真不至于把事情敗壞到后來的地步。
    他正色道:
    “此人如今應(yīng)該還在閉關(guān)療傷,修煉術(shù)法,本還不會參加南北的斗爭,可一旦局勢改變,極有可能是由他來整合洛下的人馬…如若魏王要攻伐北邊,最好不要超過十年…”
    “洛下無他,不過一盤散沙!”
    李遂寧之所以能推斷的這樣準確,是因為前世戚覽堰卷土重來的那場戰(zhàn)役,李周巍奇兵入洛,并未遭到此人的阻擊,后來才聽說,他正在閉關(guān)沖擊參紫,最終失敗…
    ‘戚覽堰身死對他修為進程的影響不會太大,他很可能還是要沖擊的,哪怕是挑了個他剛剛沖擊失敗的時間點,攻打洛下都會容易得多!’
    于是嘆道:
    “雖然戚覽堰身死,興許他的安排也有所改變,可能卡著這個時間…總是好的!”
    ‘十年…有意思?!?
    李周巍若有所思地點頭,心中多了一分打算,問道:
    “秘境之事,你可有建議?”
    李遂寧暗暗準備了這么久,終于聽到這句話,面上升起笑容來,深深一拜,道:
    這章沒有結(jié)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晚輩…有秘要獻上!”
    他微微側(cè)身,一抬袖子,便見光彩閃爍,如同洪流般的玉簡從儲物袋之中噴涌而出,在天空旋轉(zhuǎn)落下,規(guī)規(guī)整整的堆砌起來,幾乎將洞府堆得滿滿當當。
    這些玉簡大多數(shù)是族中制式的東西,潔白的玉色交疊,閃著溫潤的光,照得洞府一片明亮,連李周巍都為之一愣:
    “這是…”
    他抬起手來,這些玉簡便飛入他袖口,靈識檢索下,浩瀚的信息便涌入腦海,讓李周巍神色一震:
    ‘玄韜營造之法!’
    這并非是狐屬太虛元序玄司營造法的根本法,而是一份詳細到極致,洋洋灑灑萬萬字、量身定制的玄韜立法,其中靈機、太虛起落乃至于靈脈走向都是依托于望月湖的具體法門!
    ‘幾乎是一位高修按著太虛元序玄司營造法為望月湖量身打造!’
    其中之復(fù)雜繁瑣,恐怕是專司此道的紫府也要花費幾十年時間!
    這讓他輕輕松了口氣,一時不曾語,李遂寧卻正色道:
    “有此一術(shù),素韞真人不必耗時多年,耽誤多年修行時光!”
    不錯…在李遂寧看來,前世李闕宛直至最后也不過是三神通,除了斗法受傷和家中瑣事外,最大的麻煩就是這一道秘境!
    ‘我那時還是筑基,看不清時日,可根據(jù)后來估算,很可能有二十年甚至更多…二十年!后來她中了戊土之災(zāi),根除也不過十五年,可兩者相加,已經(jīng)足夠在這緊迫的時間內(nèi)讓她和參紫失之交臂!’
    李闕宛和李絳遷的修行天賦相仿佛,突破的時間也相近,這素韞真人的道行甚至還更高一些,最后一位是昶離大真人,一位卻不過是紫府中期而已…
    他李遂寧自從天素感應(yīng)中醒來,一刻也不停地將前世記住的玄韜之法通通撰寫而出,就是為了彌補這個遺憾!
    眼前的李周巍亦是大喜,眼中的驚喜之色不斷閃動,一掃袖子,滿屋的白色玉簡已經(jīng)化為一枚枚陳列在桌案上的淡紫色玉簡——哪怕是這紫府所用的物什,也足足刻錄了十枚,才把這小山般的東西通通轉(zhuǎn)錄下來!
    他從頭到尾讀罷了,深深地看了李遂寧一眼,道:
    “這東西…真是幫了大忙了!”
    李遂寧笑了笑,站起身來,卻見著石門嘎吱,洞府門前一陣光影變化,赤焰翻滾,絳袍男子已經(jīng)帶著笑踏入殿中,稍稍行禮,拜道:
    “恭喜父親!”
    他面容俊逸,卻帶了一些邪意,濃密的墨發(fā)束好了,用一根金黃的長釵定著,眼中盡是笑意。
    “父親祛除災(zāi)邪,更進一步,孩兒真是喜不自禁?!?
    李周巍似乎并不意外,上下打量他一眼,道:
    “昶離真人!你好快的修行速度,『大離書』這就圓滿了!”
    李絳遷連忙擺手,抬起眉來,笑道:
    “父親真是折煞我了,豈能和父親比!”
    李周巍有了點笑意,也不逗他了,轉(zhuǎn)過身來,指了指桌案:
    “看看罷,寧兒真是立大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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