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浣尊擅長的是雷霆法力,游走以術(shù)法制敵,而神通『靖平敕』乃是蕩清之神通,距離越近威能越大,正適合被這種身神通強悍的人物逼至身前時使用,等待許久,就是為了等所有人都在自己身邊時才來催動『靖平敕』,好及時抽身。
眼下震懾眾人,立刻駕起雷霆,甚至有空抬起紫色葫蘆,準備給幾人留下一團閃電雷光,沒想到法力剛剛運轉(zhuǎn),命神通再度傳來一股危險感。
“嗯?”
便見眼前男子眉心處的日食之兆赫然收縮,從中蜂擁而出無限光芒,一道道細且尖銳,彎曲綿延,前金后黑,拖著長長的細小尾巴,如同毒蛇,前仆后繼,以一種恐怖的速度往他身上竄來。
“這是什么法術(shù)!”
他的算計固然不錯,誰能想到神通這樣輕易地被對方化解了呢?福禍相依相存,這輕輕一頓,反倒將自己陷入無盡的麻煩中,偏偏距離極近,竟然連橫挪都來不及,只來得及提起袖子,強行打斷了手中的神通,將一道雷光附在身上,狠聲道:
“好膽!”
這話語只在口中沒有飛出,密密麻麻的帝岐之光已然飛舞跳躍,如雨一般傾瀉在他身上,這前金后黑的細小流光不過拇指粗細,卻又快又銳,雷霆本不擅長防守,何況如此之近!
一時間他軀體劇震,縱然神通同樣運轉(zhuǎn),卻如處無間之火獄,身體前后噴出一抹抹紫色的血霧,一道道流光嵌在皮肉、雷霆之中,更有一道道岐光攀上紫金玄锏上,強行將他的雷光壓下,將之鎖住!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可更讓他心怖的是,李周巍雙眼卻再度光明,眉心的日食之兆驟然翻轉(zhuǎn),暗中生亮。
上曜伏光!
苗浣尊一招不慎,心中升起無窮寒意來,立刻明白,自己要么舍棄手中靈器逃去,要么結(jié)結(jié)實實吃了他這一道法光,陷入更麻煩的、可能受重傷的境地!在如此激烈競爭之中,在洞天中必然再無大的收獲!
哪怕對手中的雷霆之器再不舍,苗浣尊終究是果斷松開手,化為滾滾的雷漿飄散而去,竟然連一句狠話都沒有留下,只沉默地、狼狽地飄散了。
唯獨一條條如小蛇一般、金黑色的帝岐光將紫金玄锏鎖住,落到了這白麟手里。
李周巍一手握著長戟,身后的烏焰伸出手接過,如同兇神一般站在云中,身后兩只烏焰手臂一只抱青鼎,一只持雷锏,目光鋒利,沒有半分松懈,微微側(cè)耳,仿佛在傾聽什么。
“雕蟲小技!”
只見他冷笑著突然抬起手來,迅如雷霆般憑空捏住一物,聽著一陣刺耳的響聲,滾滾的黑氣從他手中冒出,隱約有金氣沸騰,竟然是一道飛馳的神通長鏢!
這長鏢仍在他手中掙扎,他的目光并沒有凝聚在手上,而是直視前方那面色蒼白的黑衣男子。
這位紫府剛剛被他打落云端,卻又被同樣掉下來的鎮(zhèn)玄靈像逮住,拖了十幾個回合,急切用神通鎮(zhèn)住,飛快趕來,卻已經(jīng)慢了一步,只能用忌憚的目光望著他。
李周巍并沒有像苗浣尊一般駕風撤走,苗浣尊修雷霆,遁跑之下肯定能從三人手中撤出去,而他的『君蹈?!徊簧铺佣?,亦不想弄的大動干戈,于是眸色兇厲,靜靜注視著他,那只捏住他人神通的手微微用力。
“嘭!”
只見金火爆起,黑水蕩漾,這長鏢竟然硬生生被他捏爆了。
隨著他的金眸環(huán)顧,持劍的老人微微一躬身,消失不見,身著千眼魔衣的魔頭尷尬一笑,默默收起手中的匕首,黑衣男子沉沉嘆了口氣,同樣退走。
此刻整片天地已經(jīng)漸漸安靜下來,只有鎮(zhèn)玄靈像轟隆隆的追逐聲,隔著重重的云靄,另一端的拓跋賜同樣將三枚雷霆小劍收進懷里,深深看了他一眼,召喚出車駕,便聽著轟隆隆的車輪聲迅速遠去。
隨著得了靈雷的修士飛快撤走,十六尊鎮(zhèn)玄靈像正在迅速合圍,李周巍見拓跋賜處已經(jīng)收拾完畢,無機可乘,便多一分都不停留,立刻化為天光疾馳而去。
‘收獲倒還不錯!苗浣尊方才凝聚第三神通,又有兩人見不得他好…’
他面上的金光慢慢褪下去,眉心處的日食之兆也變淡消失,用了查幽之能,早早鎖定了無人探索的方向,這才裝作四處觀察的模樣,駕光隨意行走,手中卻微微一抬,現(xiàn)出紫金锏來。
此锏紫金色,長四尺二寸,锏柄較短,锏身為四棱形,花紋密布,皆繪降妖除魔、蕩平天地之圖景,入手酥麻,銀白之光內(nèi)斂,端的是一把好兵器!
兵器封存在鼎中,卻是有主之物,一時半會難以煉化,也不能收納,只用天光索了,系在腰間,再度翻手,顯化出一抹青光來。
方才一番打斗,得了最重要的兩樣寶,而此物正是容納信斛宮中寶物的青方鼎——并無前人留下的神通法力!
隨著他的明陽神通不斷涌入渲染,這青色的方鼎漸漸開始顯露光芒,方形的鼎口之中開始匯聚金光,先是玄紋飛鳥紋路明亮,隨后腹部的黿紋一一亮起,湖泊紋也光華畢露。
等到李周巍的遁光停下,在一處山峰之前駐足,這靈器也終于被他煉化,一陣震動,所有光芒驟然內(nèi)斂,余下濃厚的青光顯露:
裨庭青芫玄鼎!
此物是宛陵天中用來盛放靈物的容具,卻也是用來祭祀的禮器之一,宛陵上宗財大氣粗,此物赫然還要勝過長奚的趕山赴?;?。
“乃是『集木』一道的靈器,自家還是頭一次得到『集木』靈器…雖然也沒有幾樣靈器就是了…”
此物最主要的神妙叫做布新,可以將受過損害的靈植、丹藥與同道統(tǒng)的靈資放其中,使之重新煥發(fā)生機、恢復品質(zhì)。
如果放入其中的是大量與『集木』不沖突且同一道統(tǒng)的紫府靈資,此物便會薈萃神通,使之轉(zhuǎn)化為靈萃。
而這大鼎布新還有一項極為重要的好處,如若放入其中的不是水德靈資而是水德靈物,品質(zhì)又足夠高,由『集木』神通主持,甚至可以將之轉(zhuǎn)化為紫府靈水!至于火德…大多與『集木』沖突,是行不通的。
‘這恐怕就是此鼎最重要的功能了…’
李周巍暗暗思量:
‘幸虧洞天之中靈識受限,聞風趕來的羅真人只見到了靈雷,否則非要搶奪此物不可!我家拿到手中照樣有大用途,大不了到時要用這神妙時去請他。’
到底是兜玄道統(tǒng)的東西,余下竟然還有兩道神妙,一曰元亨,能夠為此器的主人添些微不足道的好運,也不知能起多大的用處,看起來應(yīng)該是『瑞炁』的手段。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二曰裨儀,總算是可以用在斗法的神妙,能夠源源不斷收納雷、水、金、光來鎮(zhèn)壓敵人神妙,一旦蓄滿,便可以吐出一道白光,用以庇護主人,雖然白光威能并不大,可收納之能有不小的用途。
‘下次再撞見苗浣尊,只用此物收了他雷瀑就是。’
他輕輕彈指,這靈器便化成一枚一指大小的小鼎,神通法力凝聚為繩,自行系在腰間,而李周巍抽出華陽王鉞,挑眉一望,眼前桃源山色,風景秀麗,下方立著一碑:
清儀峰。
此地的陣法要比信斛宮中差得多,與這洞天玄韜的聯(lián)系更加薄弱,只是陣法的氣息頗為新奇,雖然看不出是什么道統(tǒng),依稀可以估摸出十二炁之一,讓李周巍多看了兩眼:
“又是一家…進了這宛陵天,多的是認不得的道統(tǒng)!”
李周巍分光三鉞,便叫這大陣支離破碎,并且上方一大牌匾,用清云般的白色著了四字:
上儀天霄。
兩旁各放了一尊白玉大寶瓶,紋路隱約,噴涌出陣陣靈氣,可惜并不是紫府級別,放在儲物袋里也嫌占位置,李周巍只跨步而入,到了內(nèi)堂之中,六根大柱排開,最前頭寫了兩排銀字:
參九玄法四尊地
六合寶瓶一靈天
這才見到兩旁立著畫屏,上方密密麻麻寫的金字,李周巍掃了一眼,便知畫上書著一煉器道論,叫做六合寶瓶論,講的是煉制寶瓶之法。
李周巍只將這東西記下來,一甩袖,神通便將周圍幾個柜窗通通打開,一連取出六瓶丹藥來,靈識一掃,時間實在太過久遠,哪怕是洞天之中保存能力極好,也廢去三瓶,應(yīng)該是當年就有放置過一段時間。
余下三瓶氣息涌動,也是這道統(tǒng)的靈丹,白銀銀如同金屬煉制,氣息已經(jīng)不太穩(wěn)固,不見什么丹香。
他隨手收了,邁步來到洞府內(nèi)堂,便見蒲團上遍地法光,倒了一具晶瑩的白骨,生前修為并不高,應(yīng)當在練氣,是自裁的。
這白骨的懷里抱了一枚玉簡、一枚玉壺與兩枚靈胚退化而成的法器,李周巍隨手收了東西,便見玉壺之中裝著一片輕云似的靈液,有股超凡脫俗,光明玄業(yè)的味道。
‘也是同一道統(tǒng)!’
此物即使不是紫府靈物,至少也是靈萃,李周巍翻手收了,將玉簡取來看,靈識一查:
萃心玄元功。
此物竟然還是一道有采氣訣的紫府功法,乃是古法,看不出來幾品,后半部分有缺,看得出來這種大道統(tǒng)都是把秘法分開保存的,凝聚的神通叫做『明心筵』。
可更叫李周巍心中暗動的是,此功自稱為十二炁之中的『上儀』。
‘十二炁…當世昭顯的只有八道,加上被釋修得去的『華炁』、沉入幽冥的『謫炁』,共計也只有十道:道是華清曦紫瑞,真煞邃寒謫…有兩道已經(jīng)幾乎斷絕…’
‘而這十道,自家?guī)缀醵家娺^了,這道統(tǒng)的感覺不像光華萬千的華炁,也不像幽暗不查的謫炁…那就是余下兩道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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