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了不得的事情,李周洛驟然而驚,問道:
“哪一家?哪一姓?”
崔決吟苦笑一聲,答道:
“丁氏…丁氏散到湖周的一小戶人家…孤兒寡母,母親稍有些修為,可依我所見,這事情不算很光彩…”
‘丁氏!’
李周洛頓起疑心,問道:
“這事情雖然有些唐突,何以算得上不光彩?”
崔決吟低聲一嘆:
“那丁家人死在了浮云洞手中,威锃都知道名字,所以孤兒寡母過得也不辛苦,我看那紫煙修士…對那未亡人有些…有些意思…曾經(jīng)留宿過,聽說夜半風(fēng)高,呼聲動鄰,所幸沒人認(rèn)出來,那孩子看著也不抗拒…”
“這…也是堂堂筑基修士了,也不設(shè)個陣法?這樣風(fēng)流…”
李周洛面色略有古怪,堂堂紫煙門的修士,這點動靜絕對不可能藏不住,他只能為這紫煙門修士的癖好嘆了口氣,這下算是聽懂了,躊躇了一陣,尷尬道:
“這事情要通知一聲丁威锃…左右也能算個好事,那位紫煙門修士什么情況?可是花心好色的?我只怕他帶過去幾年,狠心拋棄了,我們這頭不好看?!?
崔決吟答道:
“那孩子叫丁木,紫煙門的是系鈴峰主人,叫作曹處,道號虎息子,倒是沒有聽說他有花心的名聲,只是在峰內(nèi)已經(jīng)有了一妻二妾,帶回去也要做妾?!?
李周洛這可沒法子了,略有汗顏,答道:
“兩方若是愿意,還須等紫煙門的主事人來問一問,畢竟我看過去還是要吃虧的,這事情要處理好…”
“正是!”
丁木不是李家嫡系,也不是什么名門望姓,與丁威锃也是八竿子才能打著的親戚關(guān)系,并不是很敏感,可到底是李家人,這事情自然需要兩個紫府勢力通過氣的,崔決吟答道:
“曹處道友已經(jīng)稟報宗內(nèi),這些事應(yīng)該有人過來協(xié)商?!?
“好!”
李周洛微微松了口氣,目送崔決吟下去,心中琢磨起來:
“這丁木將來在宗內(nèi)一定是勢單力薄的了,正是雪中送炭的時候,如果能處理好,在紫煙門成長起來,將來也是搭上了一條穩(wěn)固的人脈,還真是個百利無一害的事情。”
李絳遷既然出關(guān),李周洛便松了下來,眼下要處理的只有兩件事公布名錄、祭祀。
“去請絳遷過來。”
他吩咐了一句,才過了一小陣,李絳遷從殿外進(jìn)來,李周洛笑著迎他,道:
“如今族中祭祀日子近了,往年的章程不變,這妖物還要再捉,今年是用筑基妖物?如今這妖物不好尋…”
李家的祭祀妖物通常是一眾筑基決定,如今李明宮閉關(guān),應(yīng)當(dāng)是李承淮與李絳遷決定,李周洛先探了口風(fēng),委婉道:
“如今族中頗為拮據(jù),你也剛剛突破筑基…我看……不如一切從簡為好?!?
畢竟李家的李明宮在閉關(guān),兩位筑基初期一般不會同時外出尋找妖物,多半是派修為更高的李承淮外出,斗法也好,招惹也罷,如今局勢不清,顯然是件危險的事情。
在李周洛眼中,祭祀不過一個隆重儀式,眼下是緊要關(guān)頭,也不必這樣高調(diào)。
李絳遷明白他的顧慮,他心中還有些求取箓氣的心思,暗忖起來:
‘如若去東海、合林,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
他倒不是怕抓不住妖物,不說李承淮出手,他李絳遷對付那些個野路子的妖物也是一打一個準(zhǔn),只怕如今家中不同于過往,曾經(jīng)是筑基小族,無人問津,如今成就紫府,真人又不在湖上,四下的眼睛頗多,大動干戈恐怕遭人懷疑。
李曦明若是在,穿梭太虛一捉,回來就放在山上祭祀了,自然無人曉得,即使知曉了也只會覺得要煉丹,可李曦明不在,自家搬著偌大一只妖物回去,便顯得有些不妥了。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精彩內(nèi)容!他皺起眉毛來,只好答道:
“家主所有理,這事情還有待商榷,晚輩先問一問老大人,再行定奪?!?
李周洛點了頭,把案上的名錄遞過去,這些名字已經(jīng)錄在金邊的卷軸之上,他輕聲道:
“這是蔭蔽的名錄,絳遷看一看罷?!?
李絳遷卻露出笑容來,并沒有去動那一張卷軸,而是行了一禮,答道:
“不必了,家主盡管安排下去,我到洲上走一走,看一看。”
……
洲中。
湖上的晨曦剛剛升起,宅里一片熱鬧,府前的兩尊威武青虎石像掛滿了紅綢,兩側(cè)的房人也著了紅衣,笑道:
“恭喜…恭喜…”
正門前的牌匾光彩流淌,鑲金的東旭二字正發(fā)著光,白白胖胖的李曦晅正在府前站著,著了一身喜慶的紅衣,兩旁的人都呼他老爺。
東旭一邸即是淵完脈的祖屋,曾經(jīng)很寬敞,后來子孫多了,一個院隔成四個房,一個房又隔成四個間,外頭靚麗,內(nèi)里擠得驚人,李曦晅每次站在這大門前都要嘆氣,如今終于不嘆了,容光煥發(fā)。
里頭候著的是李明宮的親弟弟,滿面春風(fēng),戴著花色的幅巾,往來的賓客都敬他三分,一群賓客入內(nèi)了,便有一個短衣男子上來,喜滋滋地道:
“長哥兒幾個兒侄都中了蔭,眼下要不要好宅子???我可有些好地處……”
花色的幅巾的中年人正得意著,心情一好,對這些湊上來的拉房纖的也客氣了,只笑道:
“等些日子,有得你掙的!”
他哈哈大笑,拉著人進(jìn)去,邁過了大門,院子內(nèi)已經(jīng)被改得很狹小,擠滿了道喜的賓客,他昂首挺胸,氣宇軒昂,與身前含胸駝背,目光狐疑地掃來掃去的父親李曦晅形成鮮明的對比,朗聲道:
“此次族中蔭蔽,我淵完東邸共有五人中了蔭,共計四脈,諸位…”
他舉起杯來,笑道:
“主位愛護族人,諸家一派溫馨,為湖中賀!為洲中賀!為族中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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