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曦明心中轟然而動,幾乎是下一念忍不住在心頭浮現(xiàn):
“箓氣!”
“這不就是自家仙鑒么!”
‘極為高品的法寶!’
他腦海中空白了一瞬,一些紛繁復(fù)雜的念頭閃過:
“難怪我成就神通也看不透符種…難怪能讓凡人可以修行,難怪有種種神妙的箓氣,果然是仙器!”
“更何況…太陰玄光何其威風(fēng),如今我突破紫府,威力更難以揣摩,興許稚子取在手中亦可傷紫府…天下哪里有這樣的道理!也只有法寶有此威風(fēng)!”
下一刻,他強行將這念頭從腦海中通通扔出去,將自己的思緒強行維持住清明,口中停也不停,問道:
“那為何如今不可?可是失傳了?”
長奚何等精明,立刻就察覺出他有情緒上的波動,無論他怎么想也想不到李家有這東西,只覺得李曦明為此而驚嘆,老人嘆氣道:
“如今是不行了,卻不是失傳,我早年對此很是感興趣,四處搜尋,查遍了許多古籍,這才得到一些消息…”
老人的面上流露出些迷茫之色,皺眉道:
“據(jù)說…是這法門被取了…有人說是偷,有人說是搶,也有人說是證,總之都離不開一個名字。”
“名字…”
李曦明卻有些不敢聽了,生怕在老人下一秒口中吐出什么驚世駭俗的名字,長奚卻已經(jīng)開口:
“蘇悉空”
“蘇悉空…”
這名字耳熟得很,李曦明立刻回憶起來了,當(dāng)年郁慕劍從北方歸來,以一敵二,就曾經(jīng)透露過這個尊名,李玄鋒射殺的諸多法師也曾念叨過:
“阿阇梨教我,敕得蘇悉空法、釋迦理術(shù)……蘇悉空是世尊!”
長奚遂點頭,贊道:
“不錯…這道法門的丟失,恐怕與祂有關(guān),從祂證道之后,此類法器的威能十去其八,在此后的百年里一年不如一年,紛紛跌落,漸漸失去相關(guān)的威能。”
“過了四百余年,記載中的大部分煉華法成就的靈器都已經(jīng)威能殆盡,除了個別幾個接近法寶級別,與果位有不少關(guān)聯(lián)的能勉強維持,卻也遠不如前,后來人更不能再使用此法!”
兩人皆沉默下去,李曦明立刻回想起北方的情景,心中有了不少猜測,看長奚的模樣,恐怕也有了計較,只是不會說出口而已。
話題稍告一段落,這位老真人笑著將玉盒推過來,李曦明低眉看著這枚閃閃發(fā)光的法器,一時躊躇:
‘收?還是不收…’
……
山庭之間云霧繚繞,李曦明還未在上首入坐,庭間的諸多玉團、桌案一路排開,人影漸多。
李絳遷在左庭上首,輕舉玉杯,身旁修士青衣翩翩,儀態(tài)出塵,神色自若,乃是筑基修為,正是青池峰主司通儀。
司通儀年紀與李周巍相仿,李曦明一夕成就紫府,他遂不敢與李曦治稱道友,可他這人很是拉得下臉,立刻與李絳遷拉起關(guān)系,自己坐到了他身邊。
此刻指著下頭的諸位修士默默介紹,和藹地道:
“那是劍門的程今鑄,是你家長天峰主的好友…也是劍門有名的劍修…”
李絳遷尋著望去,果然見一男子負劍坐在席中,表情平靜,周邊空無一人,顯然眾人都不太愿意坐在他身側(cè)。
“多謝世伯提醒。”
李絳遷笑著應(yīng)他,熱絡(luò)之至,司通儀也不敢多指程今鑄,按著順序逐一介紹起來,李絳遷環(huán)顧四周,心思停在云端中的幾位真人身上。
西方的云席上正坐著一人,寬肩濃眉,身著火紋道袍,吐息如無形之焰,燒得靈機微微扭曲,這人是金羽宗的天炔真人。
金羽宗天元真人壽元無多,天霍真人閉關(guān),秋水真人顯世,可隨著紫霈隕落,秋水真人已經(jīng)是越國頂尖的幾位紫府,位格太高,遂由本鎮(zhèn)守吳國的天炔真人前來。
小主,這個章節(jié)后面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xù)閱讀,后面更精彩!青池宗來人自然是元修真人了,這老頭從來板著一張嚴肅面孔,李絳遷不曾看他,心中在暗暗數(shù)數(shù):
“三宗…金羽、青池都來了,修越不曾來…”
兩宗各有算盤,都算給面子,修越宗山門緊閉,不曾來也是正常,李絳遷更注意的是七門。
“雪冀門沒有消息…這宗門已經(jīng)數(shù)百年不入世了。”
“劍門、陳氏和鵂葵不曾來紫府,只派了嫡系,只能說是中規(guī)中矩?!?
萬昱劍門和大鵂葵觀幾家沒什么立場,同樣算是正常,更何況程今鑄地位也不算低了,其余幾門則各有表示:
“玄岳規(guī)格最為隆重,其次是蕭家,蕭初庭親至…聽聞這真人只露了一面就離開了,只有寥寥數(shù)人見著?!?
“紫煙門、屠鈞門紫府不在宗內(nèi),派了嫡系過來,席位尚空,畢竟沒有紫府,還在趕來的路上。”
他目光一抬,南方上首真人面相爽朗,身旁紅衣女子畢鈺妝腕上佩金環(huán),頗有笑顏。
“衡祝派了衡離真人和畢鈺妝過來…同樣很是尊重?!?
李絳遷看罷一圈,口中與司通儀說笑,心中敞亮。
七門之中還有長霄門未曾來!
不但長霄子、成未有一人前來,就連長霄嫡系也僅僅賀了一聲便離去,連席位都不曾入…
除卻三宗七門,江北修士也少有前來,唯獨來了個沈家,吳國大宗仙門則是一人也不曾來。
“衡祝與長霄不對付…自家與長霄門又鬧了不少不愉快…”
李絳遷低眉,發(fā)覺局勢并非一片明朗。
“自家身后無非蕭家與玄岳…蕭家蕭初庭從來居無定所…也不會隨意出手…可長奚一旦隕落,整個玄岳地界都是累贅!”
“到時事有不妥,豈不是要倒向衡祝?衡祝是正道不假…可衡星幾人算計可不少…”
他摸不清紫府之間的關(guān)系,只能抬眉看了一眼上首,自己父親李周巍坐在正席第一位,身旁就是玄岳孔家的孔孤皙!兩人交談?wù)龤g,看得李絳遷舉杯不定。
“玄岳…可是個燙手山芋…萬萬接不得啊…”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