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時沒有去追李枝和韓鋒。
這個時候,朱雀提著早飯來到了沈家。
沈寒時立刻讓朱雀去炊事班給李枝請假,又讓他再跟到醫(yī)院去看看李枝。
朱雀放下早飯,火急火燎地出去。
11月底的院子,葉子已經枯黃,飄落在地上。
沈寒時一個人躺在炕床上,打開窗戶。
他躺著望向院子,看著李枝在院子曬的魚干。
他墊高了枕頭,拿出床頭柜的紙筆,繼續(xù)寫單兵戰(zhàn)術的文案,
筆在紙上摩擦了好幾回,都落不下筆。
不一會兒黃云嬌來了,她帶著一籃子雞蛋來探望深寒時。
她以為深寒時是腿被夾了,沒想到現(xiàn)在又是下腹中彈。
她擔心了幾天,趁江無歇不在才敢來探病。
她問了沈寒時腿的事兒,又說了柳殷那天來找自己。
沈寒時只笑笑,不愿意再提起柳殷。
黃云嬌坐在凳子上,兩人像親姐弟一樣,說了會兒家常。
臨走的時候,黃云嬌又跟沈寒時講,她家新蓋的中式房子停工了,江無歇不愿意在后山蓋房了,要重新申請畫地基。
沈寒時躺在炕床上蹙眉,問了黃云嬌掉坑里的事兒……
黃云嬌走后,沈寒時又擔心起了李枝。
他拉開黃抽屜的第二層,拿了張白紙,來畫新進“輕武器”的圖。
他畫一會兒,看一下大門處,然后又畫。
終于,門口傳來腳步和輪椅滾動的聲音。
“——寒時哥!”
結婚是柳玉來了。
柳玉被保鏢推著進來了……
柳玉笑瞇瞇地指揮保鏢,讓保鏢給沈寒時喂他們拿來的鴿子湯。
當時沈寒時喝完,她又親自給他剝水果。
她坐在輪椅上,一邊剝一邊講笑話。
“寒時哥,聽說你們營有個新兵可逗了,實彈訓練緊張把手榴彈扔反了,差點炸死自己哈哈哈?!?
沈寒時頓時冷臉,“咳!”
但他又不忍心教訓柳玉,畢竟年紀輕輕就殘疾了。
見沈寒時又不怎么說話,柳玉又堆起眼淚抽抽噎噎的。
“寒時哥,你是不是不想理我啊,是不是我癱瘓了招人嫌?!?
柳玉是因為他才癱瘓的,他沒忘。
沈寒時愧疚心作祟,立馬柔聲安撫她,“別多想,沒有的事,米好好……”
他應和著,然后又看看手上的滬牌老手表。
華北軍區(qū)內的醫(yī)院。
韓鋒帶著李枝去了醫(yī)院,這回,他們沒有走特殊通道,也沒有約上院長的號。
排隊再次檢查以后,初步判斷仍是“肋軟骨炎”。
但是要確定病癥的話,還是要等6天后x光片的結果,才能知道具體的病理。
醫(yī)生給李枝開了止痛片,李枝服下后,護士又給她胸腔四周貼了藥膏。
又做了熱敷,胸痛才徹底緩解。
等朱雀去炊事班請完假,再去醫(yī)院的時候,他正好碰見李枝和韓鋒從醫(yī)院出來了。
朱雀讓他倆等著,然后立馬就去營里調了吉普車出來,把李枝和韓鋒一起載回沈家。
朱雀把吉普車停在巷子外的空地,韓鋒扶著李枝下了車。
隨后,三人一起走回沈家門口。
韓鋒把止痛片給李枝,又叮囑她熱敷的事,他才走了……
沈家。
李枝和朱雀才進到院子,就又聽到柳玉的聲音。
“寒時哥,你怎么一個人在家臥床養(yǎng)病啊?李枝嫂子呢?”
朱雀這走在李枝前面,回頭咧嘴看了看李枝。
李枝搖搖頭笑著說,“沒事兒,”就后挺著腰板進去了。
柳玉看到李枝,立馬就拍著輪椅,“喲!嫂子回來了呀,我正跟寒時哥說起你呢?!?
柳玉說著就撥動輪椅,她上來就拉住李枝的手,親熱地牽上了。
柳玉坐著輪椅拉著李枝,兩個保鏢站在她身后?
李枝覺得這個女的挺奇怪,昨天跟發(fā)瘋似錘自己的腿。
今天又像沒事兒人一樣,跟自己這么親熱,當大家都失憶嗎,還是她有人格分裂?
柳玉昂起頭,天真地看著李枝,“嫂子你身上這油味兒,一聞就知道是炊事班的廚師?!?
“噗嗤,”一個保鏢扶著墨鏡笑了。
柳玉抖肩,給了那保鏢一個滿意的眼神。
李枝不慣著她,這渾身香水的大小姐真是欠教訓。
于是,李枝故意彎腰沖她一嗅,“是啊,這油煙味兒是濃了點,但我覺得比什么香水味都要光榮。”
西屋炕床上的沈寒時,正在窗內看著她們,聽到李枝這話他忍不住也笑了。
朱雀則去到炕床那兒,把李枝的藥放到了黃木桌子上,跟沈寒時匯報。
“營長,嫂子x光片結果還是沒出,依然等六天后,醫(yī)生讓她吃了止痛片,好點了,還叮囑要每天熱敷20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