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近怎么不在庭院里撫琴了?”
李德全正在琢磨圣心,皇帝驟然開口,唬得拿著宮燈的手微微一抖,腦子快速轉了轉,回道:“好像自從陛下處置了張李兩家秀女后,沈昭儀便不再半夜撫琴了?!?
趙延聞沒再語,自顧回了自己的寢殿。
照例是李德全服侍他沐浴洗漱,直到伺候著皇帝上了龍榻,李德全剛要躬身退下,卻被趙延給叫住,他忙又回過身來:“陛下還有吩咐?”
趙延靠在床頭,一手有意無意的轉動著玉扳指:“還是封她為才人吧。”
李德全反應了一會兒:“陛下是說沈家女嗎?”
趙延有些不耐的給了他個眼神兒,李德全立馬道:“那奴才這就去內廷讓他們重新草擬封旨。”
說著,正要走,又被趙延給叫住:“罷了,還是婕妤吧?!?
眼見著平日果決的帝王如此反復,李德全被逗得一個沒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一下,可把趙延給惹毛了:“李德全,你在笑話朕?”
李德全立馬憋?。骸芭拍睦锔?!”
趙延哼了聲,自顧自的說道:“她心思不定,性情又浮躁,給她昭儀這么高的位份,保不齊她要翹尾巴了?!?
他頓了頓,接著道:“才人嘛,似乎又低了些?!?
趙延坐在床榻上,蹙著眉,反反復復的斟酌著該如何冊封一個女人,一向端穩(wěn)的帝王頭次這般糾結煩躁。
李德全頭次見主子這般墨陽,心里直想笑,經(jīng)歷方才一番,卻又不敢,生生的憋得老臉通紅。
“陛下,這旨意倒也不急于這一時,不如,奴才去告訴內廷,先緩緩,等您想好了,再下旨。”
“胡說!”趙延又不高興了:“不過是冊封個女人,又不是行軍打仗,朕還用得著為這區(qū)區(qū)小事浪費精力不成。”
李德全忙不迭道:“是是是?!?
又試探;“那到底該如何冊封沈家女?”
趙延白了他一眼:“就封做婕妤吧?!?
李德全道:“雖不如昭儀,但這個位份在后宮里也是高的了?!?
除了淑妃,下頭該是昭儀,但這一屆秀女里,沒有被封為昭儀位份的,所以,除了淑妃,還是沈星河位份最高。
趙延道:“朕不過是看在她伺候母后用心的份上,畢竟是母后看中的人,朕是孝子,總不能虧待了她老人家的人?!?
李德全忙附和道:“可不是這個理兒嘛?!?
入宮也有個把月了,皇帝還沒有寵幸過任何嬪妃,后宮的娘娘們可都盼著呢。
李德全想退下,可瞥著皇帝緊蹙的眉頭,卻又于心不忍,于是干巴巴的在地上站了好一會,最終,鼓著勇氣建議道:“長夜漫漫,陛下既然沒有睡意,奴才去傳位嬪妃服侍您如何?”
趙延把玩著手上的玉扳指,好一會才出聲,卻道:“你打算傳誰來服侍朕?”
李德全抓了抓腦袋:“這,這,奴才可不敢做主?!?
又試探了句:“要不,傳沈婕妤來?”
趙延又是好半晌沒動靜,再開口的時候,他先是微微嘆了口氣:“她嘛,算了,還是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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