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舒冷著臉反駁:“我敲了。”
孟淮之不置可否:“用腳敲的?”
江舒面色不變:“我賠給你。”
司愿這才發(fā)現(xiàn)孟淮之辦公室的門大喇喇的開著,晃著,估計也關(guān)不上了。
但孟淮之手底下做事的人一個比一個冷靜,有條不紊,好像流水線上的元件。
仿佛絲毫沒看見有人踹開了上司辦公室的門。
甚至還有人上前淡定詢問江妄和司愿是否需要喝杯水。
不愧是孟淮之帶出來的兵。
江妄抬手說不用,兩個人繼續(xù)觀望。
辦公室里,孟淮之很大方地說了句:“不用?!?
江舒一把將椅子拖過來,坐在了孟淮之對面。
兩人氣場不遑多讓。
“孟淮之,一把年紀(jì)了,還這么裝?”
孟淮之不答反問:“你來我這,你父親知道嗎?”
江舒:“不知道?!?
她挑眉:“知道也沒什么用,他現(xiàn)在,管不了我。”
孟淮之指尖頓在文件頁腳,墨色瞳孔里漾開一絲極淡的笑意,轉(zhuǎn)瞬即逝:“倒是比小時候硬氣多了?!?
江舒皺眉,很不耐煩。
她傾身向前,盯著孟淮之:“孟淮之,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我來不是聽你憶往昔的——你要走?”
孟淮之合上文件,身體微微后靠。
他看著她,目光從她緊抿的唇線掃到攥起的指尖,慢悠悠道:“你是小輩,也管不了我?!?
小輩?
還拿著這套話,有意思嗎?
江舒冷笑了笑,眼中微諷,果決地說:“如果你這次走了,我真的會嫁人?!?
她不會等他第二個十年。
孟淮之抬眸,兩人目光相撞。
一個熾熱鋒利,一個平靜幽深。
他沉默了很久,久到江舒以為他不會回答,才聽見他輕聲說:“那就好。”
江舒愣住了。
隨即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她收回一身地銳利,點了點頭。
“我今天來,其實就是給自己最后一次機會。現(xiàn)在好了,死心了?!?
她起身,聳聳肩,說:“別怕,我不會纏著你的,又不是以前的小女孩兒了?!?
孟淮之看著她泛紅的眼眶,心臟像是被什么東西攥住,密密麻麻地疼。
江舒不覺得自己有多難堪,人活一世,總是會想爭取自己想要的。
其實就是要一個答案。
可能當(dāng)年,孟淮之就沒有喜歡過自己。
現(xiàn)在答案要到了,再不走,就是真難堪了。
江舒收回目光,轉(zhuǎn)身往外走。
她看見司愿也在,疲憊的笑了笑。
司愿第一次在雷厲風(fēng)行的江舒身上看到這樣沉重?zé)o力的笑。
辦公室里,孟淮之依舊坐著自己的事,仿佛毫不在意。
這樣……說明是真的不喜歡了吧?
江妄和江舒對了個眼神,就明白了她姐的意思。
鄭家那小子住在他姐屁股后面那么多年,這幾年更是天天往江家跑,江媽媽也很滿意。
他們之間就差江舒點頭了。
江舒并不是多冷心腸的人。
兩家門當(dāng)戶對,旗鼓相當(dāng),是很適合的聯(lián)姻對象。
江妄當(dāng)即給母親打電話。
“媽,明天約鄭家人見一面吧?!?
司愿聽明白這是什么意思。
江舒愛的坦坦蕩蕩,但并不是一條道走到黑。
等了十年等到的機會,確認(rèn)后也可以收回的利利索索,不再多糾纏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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