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蒹葭握緊了手中鐵槍,慢慢行馬。
    “一些狗屁不通的話,理他們作甚。”陳北面色不變,他知道,這又是崔元亨的手筆,不過是想激他們當(dāng)街動手傷人罷了。
    “唉,我瞧這小夫人有一個(gè)特點(diǎn)?!?
    “什么特點(diǎn)?”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diǎn)朱唇萬人嘗……一個(gè)字,臟!”
    此一出,又引得書生一陣哄笑。
    寧蒹葭握槍又要問,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不知何時(shí)超過了陳北許多,陳北和妹妹寧采薇的馬停在了原地。
    轉(zhuǎn)過頭,她便看見了梨花帶雨的妹妹,和黑著臉握緊韁繩的陳北。
    “你臟嗎?”
    “我不臟,不臟!”寧采薇哭著搖頭。
    “我亦覺得不臟!”
    陳北冷著臉下馬,手掌握緊了那把纏滿布條的金劍劍柄。
    遙遙想起,第一次見寧采薇時(shí)的場面,她顫顫巍巍的躲在寧蒹葭身后,付銀子買他回家。
    若真的臟,不如隨便在村里找個(gè)野男人,生孩子脫離奴籍。
    她可是太安城的貴小姐,本該繡繡花逗逗鳥,可這狗屁世道,竟讓幾個(gè)書生作詩罵她臟。
    陳北很生氣,忍不了!
    “要拔劍嗎?來來來,光天化日砍了我!”作詩的那個(gè)書生,絲毫不懼,甚至伸出脖子,等著陳北來砍。
    “砍?”
    陳北冷笑著,“我是個(gè)武人,同時(shí),也讀過幾日書,作得幾首詩?!?
    “作詩,你也會作詩?”
    “哈哈哈,簡直笑死人了!”
    書生抱著肚子笑,眼淚都笑出來了。
    “不信?”陳北問道。
    “當(dāng)然不信?!?
    書生搖著頭,笑聲不止。
    “那好,豎起汝耳聽好,聽聽是你作的詩好,還是我作的好?!?
    “洗耳恭聽!”
    陳北松開劍柄,張口即來,一字一句:“相鼠有皮,人而無儀,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短短幾句,便氣的那書生臉色漲紅,面皮整個(gè)快要炸開來。
    “你你你,你竟敢罵我是老鼠,還要我去死?”書生哆嗦著手指,指著陳北。
    陳北踏前一步,再道:“不急,再聽。人間無君相思處,六畜有你骨肉親!”
    噗——
    街邊不知是誰,一口茶水噴出,差點(diǎn)沒把自己活活憋死。
    書生氣的直跺腳,破口大罵,“你罵誰不是人,你把話給我說清楚!”
    陳北不解釋,再道:“百煉千錘一根針,一顛一倒布行中,眼睛長在屁股上,只認(rèn)衣冠不認(rèn)人!
    書生怔了怔,忽的一口血?dú)馍嫌?,氣的面皮發(fā)紫。
    陳北伸手摸了摸他的頭,笑道:“是崔四讓你過來的吧,許了你什么好處?連死都不怕。無妨,惟愿吾兒愚且魯,無災(zāi)無難到公卿!”
    此句一出,書生徹底忍不住了,嘴里的一口老血噴了出來,直接暈倒過去,驚地旁人紛紛避讓。
    陳北重新上馬,無人敢攔,畢竟,幾句詩就把書生逼得吐血暈倒,可不多見。
    翻上馬背,懷抱寧采薇,陳北又忍不住啐了一口,臨走之前,還不忘道:“母之,彼之娘非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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