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黑馬爛命一條,能死在禁軍手下也是一件幸事,妻兒老小就煩請將軍照顧了?!?
黑馬腳尖一點,長刀落入了手中,眼神愈發(fā)猙獰,“王校尉,請了!”
王福也沒想到陷陣營兵卒如此彪悍,略作遲疑后才在刀柄上踩了一下,接住了彈到半空中的長刀,正色道:“黑馬,你在金明寨沒有丟了大梁兵卒的面子,我敬你是條漢子,你這條命還是留著殺韃子吧!”
話音落下,隨手一甩,長刀穩(wěn)穩(wěn)地扎進了箭靶中間,“咱們今日只比拳腳,不比刀兵,無論誰輸了,日后都不要呱噪?!?
“你,可敢與我一戰(zhàn)?”
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王??吹较蓐嚑I兵卒眼中的殺意有所收斂,才暗暗松了口氣。
這里可是李青云的地盤,真和黑馬簽了生死狀,輸了丟的是命,贏了也難逃一死,還不如先擺出‘大度’的姿態(tài)。
如此一來,無論輸贏,都不至于命喪于此。
“王福這個貪生怕死,不堪重用的蠢貨,早知如此,老子就不該選他當做親衛(wèi)!”
馬順心中瘋狂咒罵,老臉也因為氣惱變得扭曲。
雜家的謀劃就這么被他破壞了,沒了李青云的把柄,日后如何在陷陣營作威作福?如何讓陷陣營變成一盤散沙?如何讓李青云家破人亡!
“禁軍果然氣度不凡,王校尉真是讓某大開眼界?!?
花花轎子人抬人,王福既然如此識趣,李青云也決定暫時先不激怒于他,“黑馬,輸了也不要死纏爛打,丟了我們陷陣營的威風?!?
“是!”
黑馬抱拳拱手。
“請了!”
王福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演武臺上,將裙擺捆在了腰間,
身著勁裝的黑馬再次拱手,率先發(fā)起攻擊。
王福怒吼一聲,凌空躍起,鞭腿呼嘯而至;本就人高馬大的黑馬舉臂格擋,勾拳閃電般砸在了王福的小腹上,趁其倒退的瞬間,再次貼身而入,右手撞在了他的心口上。
動作凌厲,招招直奔要害。
騰騰騰……
落地后的王福向后踉蹌了幾步,愕然道:“你是武者?”
黑馬笑道:“泡藥浴算嗎?”
“陷陣營果然臥虎藏龍,我輸了!”
王福搖頭苦笑,他本以為黑馬是空有蠻力的莽夫,沒想到竟懂得藥浴淬煉身軀之術;也幸虧沒有上了他的賊當,不然此時已經(jīng)身首異處了。
想到死后,妻兒老小都要受人欺凌,心中更是后怕不已。
馬順氣急敗壞道:“王福,未戰(zhàn)先敗,禁軍臉面都被你丟光了!皇上花了那么多銀子,就養(yǎng)出了你們這些廢物!”
“馬公公,剛剛?cè)羰堑秳?,我已?jīng)氣絕身亡了。黑指揮使,王某技不如人,見笑了?!?
王福倒也干脆,再次朝黑馬拱了拱手,徑直來到馬順面前,“王福愿任馬公公處置!”
“你……”
馬順一口氣沒有喘上來,險些當場昏厥,也將王福恨到了骨子里。
“馬公公,比賽第二,友誼第一,別因小事傷了和氣?!?
李青云給了他個臺階,笑道:“咱們兩個同朝為官,都是給皇上辦差的。你心里不痛快,去砍黑馬兩刀撒撒氣,他保證不還手?!?
這是人話?
雜家給黑馬兩刀,陷陣營還不把雜家捅成篩子!
“李將軍說笑了,黑馬他們練的是戰(zhàn)陣搏殺之術,講的是存亡之道,絕非禁軍的花拳繡腿可比?!?
馬順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陷陣營如此驍勇,實乃我大梁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