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云堡。
林豐帶著大軍撤回,喊來羅遠山接收物資、錢財和糧食。帶回的六千余士兵,林豐并沒有整編,交給寧無雙執(zhí)掌。
先讓寧無雙試一試,如果寧無雙不行,再把寧無雙調(diào)到身邊做事,重新整編軍隊。
林豐依照之前的允諾,抽調(diào)了寧家私兵中的近百個骨干,以及讓羅遠山從軍中抽調(diào)了百余能讀書識字的人,組建軍事學院。
先編纂軍事訓練的書籍,讓這些人熟悉軍事理論,到時候讓他們照本宣科就是。
事情安排完,林豐就沒管了。
臨近傍晚,一名士兵走了進來,稟報道:“將軍,營地門口來了個名叫荀通的老者,說是您的故舊?!?
林豐很意外。
荀通曾經(jīng)是禮部侍郎,是名滿天下的當世大儒。之前,荀通一直在永安縣好好的,怎么突然來了呢?
對這個曾幫助過他的人,林豐也懷著感恩之心的。
林豐出了營帳,親自來到營地門口,拱手道:“荀老。”
荀通眼眶微紅,眸子中似乎隱藏著絲絲的怒火,拱手道:“賢弟升任征北將軍,恭喜了。”
林豐注意到荀通的神態(tài),卻沒去詢問,擺手道:“區(qū)區(qū)一個征北將軍,不值一提。荀老,請!”
荀通點了點頭,跟著林豐到了中軍大帳。
賓主落座后,荀通看著愈發(fā)英武的林豐,感慨道:“短短不到一年,賢弟已經(jīng)是征北將軍,更顯年輕英武,有著一股子老人沒有的朝氣??蓢@老朽,已經(jīng)老了?!?
林豐道:“荀老過獎了?!?
荀通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正色道:“賢弟啊,天下要亂了?!?
林豐眉頭一挑,有些意外。
荀通是大儒,對朝廷是極為擁護的,現(xiàn)在說出這樣的一番話,有些耐人尋味。
林豐佯裝不懂,問道:“荀老何出此呢?”
荀通正色道:“皇帝廢黜賢德的太子,處死賢能的臣子。如今,皇帝任用奸佞,收取各種苛捐雜稅,導致百姓更是家破人亡?!?
“現(xiàn)在的真定知府楊錄,更是強行征收賦稅,苛待百姓,致使原本稍微好些的真定府也亂了。”
“尤其是今年寒冬,除了永安縣外,各縣無數(shù)百姓落草為寇,賊匪肆虐亂竄。”
荀通嘆息道:“當今的局勢,危如累卵了?!?
林豐笑道:“不至于吧?”
荀通板著臉,正色道:“我問過在各地的老友和弟子,大部分地方都亂了,涌現(xiàn)出無數(shù)賊寇?!?
“雖然目前沒有掀起無盡狼煙,老夫斷定,一年之內(nèi)絕對會有大動蕩?!?
“屆時,無數(shù)人會起兵造反。戰(zhàn)火蔓延下,必然會出現(xiàn)各地紛紛稱王稱霸的情況。”
“偏偏朝廷中,已經(jīng)沒有賢王,更沒有明君。天下動亂后,就會變成燎原之勢,進一步無可抵擋?!?
荀通說這一番話,目光灼灼盯著林豐,一字一頓道:“君之視臣如手足,則臣視君如腹心;君視臣如犬馬,則臣視君如國人;君視臣如土芥,則臣視君如寇仇。大周,要大變了?!?
林豐問道:“如何大變?”
荀通正色道:“改朝換代!”
林豐仍然沒有相信,正色道:“荀老曾是禮部侍郎,算得上朝廷重臣。如今,卻當著我的面說改朝換代,意欲何為呢?”
荀通眼中閃爍著火光,直接道:“推翻昏君,取而代之。”
林豐搖頭道:“荀老過獎了,我能力不足,沒這個能耐。只是我好奇,荀老這是迫切的想滅了大周啊。”
荀通眼中怒火燃燒起來,殺氣騰騰道:“昏君不仁,自然該滅。”
“我膝下有三子一女,長子在京城當官,因為沒有同流合污被摁了個罪名下獄,已經(jīng)被流放嶺南?!?
“我的次子選擇經(jīng)商,在京城經(jīng)營綢緞布匹生意,卻被貪官盯上,還被搶奪家產(chǎn),最后被人栽贓害死?!?
“我的幼子去游學,路遇賊匪,被賊匪害死了?!?
“僅剩下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因為我涉及太子的緣故被下堂?!?
“昏君不仁,天下動亂,無數(shù)的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自古以來,神器有德者居之?;实鄄划斎耍呀?jīng)有亡國之相。”
說到這里,荀通抬頭看著林豐,說道:“賢弟能保境安民,更能施恩于民,更有無雙神力。當今之際,何不趁勢而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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