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楊過端著精心準備的清粥小菜,輕叩黃蓉的房門。
連喚數(shù)聲卻無人應答,他推門而入,只見屋內(nèi)空蕩,床鋪整潔如新,哪里還有黃蓉的身影。
他心中一沉,急忙在客棧內(nèi)外尋找,又問過掌柜伙計,皆說未見那位女客離去。
楊過獨立院中,望著空寂的回廊,只道她終究不辭而別,一股難的失落與苦澀涌上心頭。
“阿彌陀佛,楊居士?!?
楊過轉身,只見一燈大師不知何時已立于院中,僧袍在晨風中微微飄動。
“大師?!睏钸^收斂心神,拱手行禮。
一燈大師面帶愧色,緩步上前:“楊居士,老衲特來致歉?!?
“大師何出此?”楊過拱手道。
一燈大師溫道:“郭夫人今晨天未亮便來尋我與七公。她傷勢初愈,卻不辭辛勞,一面安排人手護送慈恩,一面親自調度丐幫弟子處理后續(xù)事宜,此刻正在協(xié)調追擊霍都、達爾巴之事。她特意囑咐老衲,要向你說明原委,免得你掛心?!?
楊過聞,這才明白黃蓉并非不辭而別,而是拖著傷體去為他善后,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疼惜。
“今日清晨,慈恩已然醒轉,神智也恢復了清明?!币粺舸髱熇^續(xù)道,“加上當時在場的幾位丐幫弟子出面作證,詳細陳述了昨日酒樓中的經(jīng)過?!?
他語氣沉靜:“真相已然大白。確是那幾位弟子語挑釁在先,刺激了慈恩深藏的心魔,才導致他狂性復發(fā)。你出手阻止,乃是義舉。至于慈恩重傷,根本原因在于他自身心魔反噬,走火入魔,與你并無直接干系。老衲與七公……確是冤枉你了?!?
一燈大師頓了頓,繼續(xù)道:“七公性子雖急,但明辨是非。他已查明真相,心中愧疚。恰在此時,接到霍都、達爾巴的消息,已親自前去追擊。他托老衲轉達,此事是他老糊涂了,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楊過聽聞真相大白,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忙道:“大師重了。昨日情形混亂,兩位前輩心存疑慮也是人之常情。只要誤會解開便好。只是……慈恩大師與那幾位丐幫弟子的傷勢……”
“慈恩內(nèi)力精深,調息得當,已無大礙。那幾位受傷的弟子也得了妥善醫(yī)治?!币粺舸髱煱矒岬?,“誤會雖已澄清,但老衲實在愧疚難安?!?
一燈大師面露慚色:“此前在襄陽城外,我那孽徒武三通差點傷你,老衲出手重傷了你義父歐陽鋒。此次我徒弟慈恩又向你出手,貧僧更不分青紅皂白與你動手,險些釀成大錯。接連累及于你,實在有違出家人慈悲之念?!?
楊過恭敬地拱手道:“大師萬莫如此自責。您于我有傳功療傷之恩,晚輩一直銘記于心。前塵往事不過是誤會,如何能與大師的恩情相提并論。
一燈大師長嘆一聲:“誤會便是誤會,過錯終是過錯。若不作彌補,于心難安。”
他沉吟片刻,仿佛下定了決心,目光湛然地看向楊過:“楊居士,老衲愿將畢生所學之‘一陽指’傳授于你,不知你意下如何?”
楊過聞大驚,連忙推辭:這如何使得!一陽指乃大理段氏不傳之秘,更是大師成名絕技,晚輩何德何能,豈敢承受如此厚贈!
一燈大師微微搖頭,面露追憶之色:楊居士不必推辭。郭夫人今晨已將你北上的真實用意告知老衲與七公。原來你并非投靠蒙古,而是欲以智計勸阻蒙古對宋用兵。郭大俠一直對你深信不疑,黃幫主更直,先前蒙古退兵,其中也有你暗中周旋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