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臉上微微一熱。
他夢中縈繞的,自是那幾位紅顏舊識。
可其中糾纏,豈能為外人道?
楊過只得含糊應(yīng)道:“是……幾位故人。有勞姑娘掛心了。”
公孫綠萼眸光倏然一黯。
她平生最厭的,便是這般用情不專、處處留情之人。
方才若非聽他迷蒙間還念著“公孫姑娘,你母親的事或許尚有轉(zhuǎn)圜”。
單憑他夢中那番纏綿情態(tài),她早該將他逐出門外,任他自生自滅。
一念及此,她唇邊掠過一絲若有若無的苦笑。
眼前這人分明是個多情種子,偏偏昏迷中還記得寬慰于她,倒叫她硬不起心腸。
見楊過無意深談,公孫綠萼也不再追問,話鋒一轉(zhuǎn):“罷了,既然不愿說,就不必說了。‘情思纏’煉制極難,在絕情谷中本是禁物,此事確實非同小可。”
楊過神色一正,將昨夜在自己客舍中遭遇迷香,隨后被黑衣人行刺,以及院外有接應(yīng)弩手之事詳細說了一遍。
公孫綠萼越聽臉色越是凝重:“竟有此事?走,帶我去你昨夜住處看看!”
兩人當即起身,匆匆趕往楊過昨夜所住的客舍。
然而,當推開那間客舍的房門時,眼前景象卻讓楊過愣住了。
房間內(nèi)窗明幾凈,被褥整齊,空氣中沒有絲毫異樣氣味。
昨夜被撞開的窗戶完好無損,地面上更沒有打斗的痕跡,一切井然有序,仿佛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
“這……不可能!”楊過眉頭緊鎖,仔細檢查窗戶和床邊,“昨夜分明在此搏斗,那賊人還從此窗躍出……”
公孫綠萼在房內(nèi)踱步,仔細嗅了嗅空氣,又查看了各處角落,確實找不到任何迷香或打斗的殘留痕跡。
她停下腳步,看著一臉困惑的楊過,眼中閃過一絲古怪,半開玩笑半認真地道:“楊公子,你……你該不會是夢游了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楊過斬釘截鐵地說道。
昨夜那冰冷的刀鋒、凌厲的弩箭,感覺如此真實,絕不可能有假。
“夢游?”楊過斷然否認,“我自幼習武,神識清明,絕無此疾!”
公孫綠萼見他神色篤定,不似作偽,便走到他身邊,壓低聲音道:“好吧,就算你不是夢游。但你看,此地被打掃得干干凈凈,一絲痕跡不留,對方手腳如此利落,在谷中絕非尋常人物。此事恐怕牽連甚廣?!?
她頓了頓,語氣帶著幾分慶幸,調(diào)侃道:“不過話說回來,幸虧你昨夜是‘游蕩’到了我那里。若是闖進了別的姑娘的閨房……”
公孫綠萼見眼波流轉(zhuǎn),上下打量了楊過一番,抿嘴笑道:“依照我們絕情谷某些陳規(guī)舊俗,以楊公子這般品貌,說不得就要被強行留留在谷中,給人家做相公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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