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知道,此刻,任何語的解釋,都比不上一個充滿安撫力量的行動來得更有力量。
    他將自己的雙唇,輕輕地、帶著無限的珍視與溫柔,印在了她冰涼的雙手背上。
    這個吻,不帶一絲情欲,卻充滿了騎士般的慣性與守護的意味。
    那溫熱的觸感,仿佛一股暖流,順著朱霖的手背,瞬間流遍了她的四肢百骸,讓她那般的震動而幾乎要凝固的血液,重新開始緩慢地流動起來。
    “傻丫頭?!?
    劉青山抬頭,用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挲著她手背上細膩的皮膚,他的目光深邃又沉靜,仿佛能將人所有的不安與恐懼都吸進去,柔聲笑道:“瞧把你嚇的,臉都白了?!?
    朱霖的雙眸微微顫抖,她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感覺自己仿佛在做一場光怪陸離的夢。
    幾萬美元,大力支持楊潔導演,現(xiàn)在又冒出一個鄭麗君……
    這一切的一切,都如同一塊巨大的拼圖,在她面前胡亂地飛舞著,讓她完全無法理解這幅畫卷的全貌。
    “可是……可是,鄭麗君啊……”
    她的聲音,依然帶著夢囈般的不真實感,“那是……那是九龍的歌星……我們……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啊……”
    “世界?”
    劉青山聞,笑了。
    他的笑容里,帶著朱霖從未見過的、近乎睥睨的自信。
    他緩緩地搖了搖頭,凝視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說道:“霖霖,你要記住。從來就沒有什么兩個世界。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世界,那就是——強者的世界?!?
    “所謂的鴻溝,所謂的壁壘,都只存在于弱者的眼中。對于真正的強者而,世界是平的。他們可以無視規(guī)則,甚至可以……創(chuàng)造規(guī)則?!?
    這番話,就像洪鐘大呂,狠狠地敲打在朱霖的心上!
    她愣愣地看著他,眼前的劉青山,仿佛在這一刻,與她都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不再是那個與她并肩而立的戀人,而是像一個站在山巔之上的巨人,正在為她描繪出她從未想象過的、波瀾壯闊的風景。
    “我的詩,為什么能在海外暢銷?”
    劉青山?jīng)]有給她太多思考的時間,而是主動提出了問題,并立即給出了答案,“因為文學是無國界的,優(yōu)秀的文字,本身就擁有跨越一切文化壁壘的力量。這是我的‘矛’,是我的‘武器’?!?
    “寶格麗唱片公司為什么會找上我?”
    他繼續(xù)說道,“因為他們看到了我的‘矛’有多么鋒利。麗君小姐的歌聲,雖然在內地影響不大,沒多人聽過,但在整個東南亞,在全世界的華人圈里,都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影響力。她的歌聲,是另一種形式的、能覆蓋所有壁壘的‘武器’。而當這兩種最頂尖的‘武器’結合在一起時,所能產生的能量,將是無數(shù)人都無法抗拒的?!?
    劉青山頓了頓,將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一些,目光也變得無比的嚴肅。
    “霖霖,你也一樣?!?
    “我?”朱霖下意識地指了指自己,滿臉茫然。
    “沒錯,就是你?!?
    劉青山肯定地點了點頭,“你的美麗,你的氣質,你的才華,就是你手中最鋒利的‘武器’。楊潔導演為什么會看中你?因為她從你的身上,看到了能夠讓那個角色‘活’過來的可能性。這就是你的價值?!?
    “所以,不要說‘兩個世界’這樣的話了?!?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九龍,什么內地,什么境外。只有強者和弱者。鄭麗君是她那個領域的強者,楊潔導演是她那個領域的強者,而你,朱霖,也必將成為你這個領域的強者?!?
    “至于我……”
    劉青山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睥睨天下的傲然。
    “我,會成為所有強者的朋友。我會為他們提供最鋒利的‘武器’,將他們的力量,都匯聚到我的身邊來?!?
    這番話,徹底顛覆了朱霖過去二十年所建立起來的世界觀!
    她感覺自己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從她所熟悉的那片寧靜的蓄水池里,猛地拎了起來,然后被帶著一道波濤洶涌涌入的大海之上!
    她望著眼前的劉青山,那個曾經(jīng)在她眼中的一個才華橫溢、讓她無比傾慕的青年作家。
    在這一刻,他的形象,變得無比的宏大,也無比的陌生。
    他不再是一個作家。
    他就像一個運籌帷幄的棋手,而整個世界,從文學到音樂,再到影視,都仿佛是他眼中的棋盤。
    他似乎在布一個很大很大的局,一個她完全無法想象的局。
    朱霖的心中,涌起的不再是單純的愛戀與崇拜。
    而是一種……一種近乎顫栗的敬畏!
    她終于明白了,為什么他會說,如果楊潔導演缺錢,可以來找他。
    因為在他的世界里,“錢”,或許真的只是一個用來實現(xiàn)更宏大目標的、最基礎的工具而已。
    她也終于明白了,為什么她會覺得,他們之間仿佛出現(xiàn)了一條鴻溝。
    那不是因為他走得太快,而是因為,他從一開始,就站在了一個她從未企及過的高度,俯視著整個世界。
    看著她那副失魂落魄、三觀盡碎的模樣,劉青山知道,他今天給她的沖擊,已經(jīng)足夠了。
    他收斂起身上那份逼人的鋒芒,重新變回了那個溫柔的戀人。
    他伸手,將她額前的一縷亂發(fā),輕輕地撥到耳后,柔聲說道:“嚇到你了?”
    朱霖緩緩地回過神來,她看著他,眼神復雜無比,有震撼,有迷茫,但更多的,是一種內心的、熾熱的崇拜。
    她緩緩地搖了搖頭,然后又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
    她張了張嘴,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干澀無比,“我只是……只是沒想到……”
    “沒想到什么?”
    “沒想到,你藏得這么深?!敝炝氐穆曇簦毴粑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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