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學們!”
他激動得聲音發(fā)顫,“快聽聽這首《光的贊歌》!”
教室里頓時安靜下來。
當張教授用略帶沙啞的嗓音朗誦到‘即使被千萬次撲滅,我也要第一千零一次點燃’時,后排一個戴眼鏡的女生突然紅了眼眶。
下課鈴響了,卻沒有一個人離開座位。
“老師……”
班長聲音哽咽,“這詩里燃燒的,不正是我們這代人的心聲嗎?”
省鋼鐵廠的午休鈴聲剛響,
廣播站里就傳出了播音員小李略顯緊張的聲音:
“各位工友,現(xiàn)在為大家朗誦本期《延河》雜志刊登的新詩《光的贊歌·三》……”
翻砂車間里,幾個滿身油污的老工人正捧著飯盒蹲在鋼錠旁。
當聽到“我是一粒火種,在黑暗的曠野里燃燒”時,老鉗工王師傅的筷子突然停在了半空。他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雪夜,自己剛進廠時跟著師傅搶修高爐的情景。
“……即使被千萬次撲滅,我也要第一千零一次點燃!”
車間角落傳來“咣當”一聲——是年輕學徒小張的飯盒掉在了地上。
這個平時最鬧騰的小伙子,此刻卻紅著眼眶一動不動。
“師傅…”
他聲音發(fā)啞,“這詩……寫得真帶勁!”
王師傅沒說話,只是用力拍了拍徒弟的肩膀。
廣播聲在空曠的車間里回蕩,幾十個藍色工裝的身影靜靜佇立,仿佛一座座鋼鐵雕塑……
與此同時,
在地區(qū)文聯(lián)的會議室里,一年一度的新春茶話會剛剛開始。
老詩人周慕云顫巍巍地舉起放大鏡,對著雜志反復端詳:“這詩……這詩……”
他突然激動地拍案而起,驚得茶杯里的龍井都濺了出來。
“老周,你慢點!”旁邊的人趕忙扶住他。
“你們聽聽!”
周慕云聲音發(fā)顫,“不是每一道微光都要照亮世界,但每一道微光都值得被銘記——這是用生命在寫詩??!”
滿座皆驚。
這些經(jīng)歷過風霜的老文藝工作者們面面相覷,有人開始小聲討論:“這劉青山是誰?怎么從沒聽說過?”
“查!”
地區(qū)作協(xié)主席當即拍板,“馬上聯(lián)系《延河》編輯部,一定要找到這位作者!”
而在省委大院的3號樓里,幾位退休老干部正圍坐在老式藤椅上。
“老李,你快念念這個?!?
前宣傳部副部長推了推眼鏡,把雜志遞給對面的老戰(zhàn)友。
李老接過雜志,清了清嗓子:“當所有人都背對光明時,我選擇做那個面向太陽的瘋子……”
念到一半,他的手突然開始發(fā)抖。
這位參加過解放戰(zhàn)爭的老革命摘下老花鏡,掏出手帕擦了擦鏡片。
“怎么了老李?”
“沒什么……”
老人聲音有些哽咽,“就是想起四七年在大別山,我們宣傳隊也寫過這樣的詩……我那些兄弟們啊,全都永遠的留在了那里……”
屋里突然安靜下來。
窗外的陽光透過梧桐葉的間隙,在泛黃的雜志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幾位老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窗外,仿佛看見了那個熱血沸騰的年輕時代……
……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