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時淵收起手機,站起身:“沒關(guān)系,公司的事情可以線上處理。你一個人不行,夜里總要有人搭把手?!?
正說著,病房門又被敲響。
這次進來的是護士,來給安安測量體溫和血壓。
小小的儀器纏上安安細瘦的胳膊,孩子被弄醒了,迷迷糊糊地哼唧。
“媽媽……”他聲音虛弱,帶著哭腔。
“安安乖,護士阿姨在給你檢查,很快就好?!?
蘇晚立刻俯身,握住他的另一只小手。
顧時淵也湊過來,溫聲安撫:“安安是小勇士,不怕。”
看著這一幕,看著蘇晚和顧時淵自然而然地圍在安安床邊,像真正的一家人……
剛走到病房門外,透過門上的玻璃窗看到這一切的傅瑾琛,腳步頓住。
他收到周銘匯報的病房號后,幾乎是立刻驅(qū)車趕來。
一路上,心緒煩亂。
他想過無數(shù)種面對蘇晚的場景,質(zhì)問,嘲諷,或是冷眼旁觀她的狼狽。
但此刻,看著里面那幅“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畫面,所有預(yù)設(shè)的情緒都堵在了胸口,化作一股熊熊燃燒的烈火。
她對著顧時淵,就能如此溫柔小意?
那個男人,憑什么?!
他壓下翻騰的怒火,推開了病房門。
“砰”的一聲響,打破了病房內(nèi)的寧靜。
蘇晚和顧時淵同時轉(zhuǎn)頭。
“你來干什么?”蘇晚冷聲道。
傅瑾琛的目光先是在顧時淵身上冷冷掃過,然后才落到病床上的安安身上。
孩子的臉色蒼白,鼻子里還插著氧氣管。
“我的兒子病了,我不能來?”
傅瑾琛邁步走進,強大的氣場瞬間讓本就狹小的病房顯得更加逼仄。
他的視線回到蘇晚臉上:“這就是你所謂能照顧好他的結(jié)果?”
這句話像一把尖刀,狠狠捅進了蘇晚最痛的傷口。
她猛地站起身,因為憤怒和虛弱,身體晃了一下,顧時淵立刻扶住她。
“傅瑾?。∧愠鋈?!這里不歡迎你!”
“不歡迎我?”
傅瑾琛嗤笑一聲,目光掠過顧時淵扶著蘇晚的手,眼神更冷,
“看來,這里已經(jīng)有‘男主人’了?!?
“傅總,請注意你的辭。這里是病房,孩子需要安靜。有什么話,出去說?!?
“我和她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傅瑾琛寸步不讓,
“顧時淵,你以什么身份站在這里?”
“朋友的身份?!?
顧時淵迎著他的目光,坦然無懼,
“在晚晚和安安需要幫助的時候,站在他們身邊的朋友?!?
“朋友?”傅瑾琛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好一個‘朋友’!就是你這個‘朋友’,讓她在國外衣食無憂,連生孩子……”
“傅瑾琛你給我閉嘴!”
蘇晚徹底被激怒了,她指著門口,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滾!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看見你!安安也不想看見你!”
病床上的安安被這突如其來的爭吵嚇到,癟癟嘴,小聲哭了起來:“媽媽……媽媽……”
孩子的哭聲讓她對傅瑾琛的憎惡達到了。
她立刻轉(zhuǎn)身去哄安安:“安安不怕,媽媽在,媽媽在……”
顧時淵也俯身安撫孩子。
傅瑾琛看著這一幕,看著蘇晚背對著他,將所有溫柔都給了孩子和那個男人,獨獨留給他一個冰冷決絕的背影。
他站在那里,像是個多余的闖入者。
周銘的聲音在門口小心翼翼地響起:“總裁……”
傅瑾琛盯著蘇晚的背影,胸膛劇烈起伏了幾下。
最終,他什么也沒說,猛地轉(zhuǎn)身大步離開了病房。
門被重重關(guān)上。
走廊里,傅瑾琛的腳步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他需要做點什么。
必須做點什么。
他拿出手機,直接撥通了院長的電話:
“現(xiàn)在出來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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