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穿衣鏡前。
鏡子里,她穿著顏寧的衣服,戴著傅家傳給“長媳”的翡翠鐲子,頂著這張與顏寧相似的臉……
多么完美的一個(gè)替身。多么諷刺的一幕。
腳步聲急促地傳來。
傅瑾琛沖進(jìn)了衣帽間。當(dāng)他看到鏡前穿著顏寧衣服的蘇晚時(shí),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脫下來!”他低吼,聲音里帶著壓抑不住的暴怒,幾步上前,伸手就去扯那件開衫。
蘇晚猛地轉(zhuǎn)身,避開他的手,直視著他燃燒著怒火的眼眸。
“怎么?”她冷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冰,“傅總這么緊張?一件舊衣服而已,我穿一下怎么了?”
“我讓你脫下來!”傅瑾琛額角青筋暴起,顯然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他再次伸手,這次直接抓住了開衫的衣領(lǐng),用力一扯!
“刺啦——”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寂靜的衣帽間里格外刺耳。
蘇晚被他巨大的力道帶得一個(gè)趔趄,撞在了旁邊的衣柜上,后背生疼。
傅瑾琛看著被撕裂的衣領(lǐng),眼神有一瞬間的慌亂和痛惜,但隨即被更深的怒火覆蓋。他指著蘇晚,語氣森寒刻骨:“你不配碰她的東西!更不配穿她的衣服!”
蘇晚扶著衣柜站穩(wěn),看著他因?yàn)橐患路绱耸B(tài)的模樣,心冷得像墜入了冰窟。
“原來……我連穿一件死人衣服的資格都沒有……”她喃喃自語,聲音輕得像嘆息,卻帶著萬鈞的重量。她抬起頭,看著他,眼底是徹底的了然和絕望,“傅瑾琛,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傅瑾琛被她眼中那片死寂的荒蕪刺得一怔,但怒火和某種被觸及底線的恐慌讓他口不擇:
“你算什么?”他一步步逼近她,眼神兇狠,一字一頓,如同宣判,“你永遠(yuǎn)取代不了她!永遠(yuǎn)都不配!”
永遠(yuǎn)取代不了……
永遠(yuǎn)不配……
這八個(gè)字,像最終落下的鍘刀,斬?cái)嗔怂闹凶詈笠唤z搖搖欲墜的牽連。
蘇晚看著他,忽然笑了。那笑容,凄艷而悲涼。
她抬起手,看著腕間那抹翠色,看著內(nèi)壁那“長相守”三個(gè)字。
然后,她用盡全身力氣,將手腕狠狠撞向身旁堅(jiān)硬的衣柜金屬拉手!
“砰!”的一聲悶響。
伴隨著清脆的玉碎聲!
那只象征著傅家長媳身份、她無論如何也褪不下來的翡翠鐲子,應(yīng)聲而碎!翠綠的碎片迸濺開來,散落一地。
傅瑾琛的動(dòng)作猛地僵住,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看著她血流如注的手腕,和地上那些刺眼的翡翠碎片。
“長相守?”蘇晚抬起流血的手腕,任由鮮血順著白皙的手臂蜿蜒而下,她看著傅瑾琛瞬間煞白的臉,笑容冰冷而破碎,“傅瑾琛,你看,碎了?!?
“就像我們之間,從一開始,就是錯(cuò)的。”
她推開僵立的他,踉蹌著,走出了這個(gè)令人窒息的衣帽間。
身后,是滿地狼藉的翡翠碎片,和傅瑾琛第一次露出的、近乎空白的震驚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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