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色深沉。
城西一間廢棄宅院外,幾道黑影悄無聲息沿著墻角陰影潛行。
為首的正是盧璘。
身后跟著蕭遠山、李安、趙明,以及顧清辭和顧清傾。
顧清傾走在最前面帶路,繞過幾處看似尋常的殘垣斷壁,最終在一座半塌的望樓下停住。
“這里?!鳖櫱鍍A低聲開口,指了指上方。
“此地是整個宅院的最高點,視野最好,也最不易被發(fā)現(xiàn)。”
盧璘抬頭看了一眼,對世家子弟有了新的認知。
顧家果然不愧是頂尖世家代表,隨便一個旁系子弟都這般出彩。
光憑圖紙就能對這里的地形了若指掌。
“李安,趙明,你們守住外圍,以防有變?!?
“蕭遠山,你和顧兄,去東側那片假山后隱蔽?!?
“子墨兄,你隨我上樓?!?
盧璘等眾人集合后,迅速下達指令。
眾人立刻分頭行動。
盧璘和顧清傾尋了個隱蔽的角落,透過窗戶,正好能將大半個院子盡收眼底。
盧璘不再遲疑,緩緩閉上雙目。
心神沉入文宮。
嗡!
九山河沙盤驟然亮起,飛速旋轉。
剎那間,整個廢棄宅院的立體輿圖,清晰地呈現(xiàn)在腦海之中。
顧清傾則安靜地看著窗外,時不時看向閉目中的盧璘。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
約莫一炷香后。
一道裹在寬大黑色斗篷里的身影,鬼鬼祟祟地從宅院的后門溜了進來。
來人步履匆匆,神態(tài)惶恐,不時回頭張望。
只見他徑直走到院中一口干涸的枯井旁,停下腳步。
突然。
一陣沉悶的機括轉動聲響起。
枯井旁邊的地面,竟緩緩裂開一道縫隙,露出了一個黑漆漆的地下入口。
黑衣人沒有絲毫猶豫,身子一矮,快步鉆了進去。
幾乎是同一時間,盧璘腦海中的沙盤,也同步呈現(xiàn)出暗門后的景象。
這是一條向下延伸的石階,深不見底。
石階兩側,每隔十步,便站著一名手持兵刃的護衛(wèi),氣息沉穩(wěn),顯然都是高手。
好大的手筆!
在天子腳下,挖出如此一條密道,還派了這么多高手看守。
這是什么人才能做到的?
背后之人的能量,已經超出了想象。
又過了一刻鐘。
密道深處,傳來一陣不疾不徐的腳步。
一個同樣身著黑袍的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盧璘凝神感知。
此人步履輕盈,身形矯大,明顯是個年輕人。
可開口瞬間,語氣和腔調卻蒼老干澀,極不協(xié)調。
“這個月的貢品,質量嚴重不達標,數量也少了三成?!?
“你是想找死嗎?”
話音落地的瞬間,錢謙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卞X謙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不是屬下不盡心,實在是最近督察司查得太緊,風聲鶴唳,屬下實在是不敢輕舉妄動,只能暫時減少”
“督察司?”
神秘人冷笑一聲,滿是不屑。
“一群不知死活的螻蟻罷了。”
“貢品的事,關系重大,絕不能有半點耽擱。否則,上面怪罪下來,你我都得死!”
錢謙聞,繼續(xù)哀求。
“大人,真的不是屬下推諉!”
“實在是是最近符合條件的,越來越難找了,尤其是尤其是亥時亥刻出生的,整個京都城都快被我們翻遍了”
亥時亥刻出生的人?
盧璘心頭猛地一跳。
這貢品,不是財物。
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