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虧有蠻蠻,否則我早就被父皇發(fā)落回西北了。”他心中對皇位的渴望強到可怕。
他有無數(shù)種搶奪皇位的辦法,吊民伐罪、興起戰(zhàn)亂,多虧了蠻蠻,讓他選擇了最和平最舒適的一條路。
她不放心地交代,“夫君日后要好好保重身子,西北苦寒,你的身子從小就被寒氣侵蝕,如今雖然回了京城,但也要多多保暖,特別是膝蓋。否則老了,肯定一身的病?!?
裴墨染的喉頭發(fā)緊,鼻腔酸澀,心里空落落的,心頭肉不知何時被刀剃走了,一股悲意涌現(xiàn)。
蠻蠻的交代,讓他好害怕,好無助。
就像是十二歲剛到西北那一日,塞外漫天大雪,呼嘯的寒風(fēng)直往骨頭縫里鉆,沙漠中一眼望不到邊,將士的尸骨遍地。
他怕、他無助、他想哭,可輔佐他的將軍卻說若是哭了,眼淚也會被凍住。
“夫君性情沖動,對待官要親和寬厚,讓他們敢與直諫,特別是諸葛先生,他足智多謀,心懷天下,切莫與他離心,有他在,承基將來的路會好走許多。”
“承基、辭憂就是兩個小壞蛋,夫君答應(yīng)過我,會把承基、辭憂教養(yǎng)成人,一定不要食?!彼袣鉄o力地絮絮說著。
啪嗒——
溫?zé)岬乃温湓谒拿夹摹?
她抬眼一看,裴墨染果然哭了。
云清婳在心中嘆氣,他總是這樣,明明是戰(zhàn)場上殺人不眨眼的戰(zhàn)神,可卻總是整理不好自己的情緒。
她揩去臉上的淚,“你呀,怎么又哭了?都多大年紀了,還跟個孩子似的?”
“蠻蠻,別說這些好不好?會好起來的,你會長命百歲,我們會白頭到老的?!彼穆曇羿硢?。
云清婳知道她的離開,對裴墨染而很殘忍。
但她不得不走到這一步,所以得提前安排好一切。
“夫君,你還愛我嗎?”她話鋒一轉(zhuǎn)。
裴墨染一怔,他有些詫異她會問出這個問題。
他輕眨眨眼,斂去眼中的淚,他輕哼一聲,“不愛。你這個壞女人,都不肯愛我,我憑什么愛你?我也是有骨氣的?!?
云清婳:???
她的眉眼凌厲,杏眼圓睜,伸手擰著他的耳朵,“裴墨染,我給你臉了是吧?!”
“悍婦!”他小聲嘀咕,“我愛不愛你,你不清楚?”
云清婳松開手,粉唇微嘟,“不行,我要聽你親口說?!?
“蠻蠻,你是我最愛的人,就算是承基、辭憂也比不上你?!彼粗难劬Γ蛔忠活D。
她蹙眉,“不行!你也要愛孩子!”
他的鼻梁再次泛起酸意,“這是自然,但是在我心里,誰都比不上你?!?
云清婳的心終于落地。
“這還差不多,我可以給你一個獎勵?!彼?,眼神中略帶曖昧。
裴墨染會意,他埋首在她的脖頸間,云清婳的雙臂環(huán)住他的腰。
他的吻輕柔地在她的脖頸、鎖骨、胸口輾轉(zhuǎn),他感受到她的清癯、骨感,眼底發(fā)熱。
忽地,云清婳的肌膚上感受到了潮意。
他又哭了。
裴墨染的動作戛然而止,他幫她把衣帶系好,啞聲道:“蠻蠻,太晚了,睡吧。”
云清婳蹙眉,“你嫌棄我了?覺得我的身材干瘦枯癟了?”
“我沒有……”他一時之間頭腦空白,萬萬沒想到她會這么想,“我只是害怕弄傷你,你太瘦了,身子薄得跟紙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