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幼年也是如此,那時還不會偽裝,冷心冷情,誰死了都哭不出來。
兩個孩子不會跟她一樣,是情感不健全的“瘋子”吧?
思及此,她腦中像是炸開了煙花,一片混沌。
裴墨染從群臣中抽身走來,他詢問道:“怎么回事?”
“……”云清婳發(fā)怔。
飛霜福身,“皇太孫跟郡主哭不出來,主子有些擔(dān)心。”
“哭不出來便不哭,孩子還小,懂什么???”裴墨染彎腰摸摸孩子的腦袋,“去上三炷香就好了?!?
云清婳看著兩個孩子,眼神幽深。
真的是年紀(jì)小,不懂事這么簡單嗎?
但愿吧。
云清婳回過神,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夫君,我怕有人趁機抓住話柄,將來攻擊孩子?!?
“放心吧,有我在,誰敢找死?”他握住她的手。
她頷首。
裴墨染帶她去靈堂,“你受累了,給父皇上完香便回東宮歇息吧?!?
“嗯?!彼拇_累了。
棺槨之下,皇親國戚都裝模作樣地跪地掩面痛哭或是給皇上燒著紙錢。
見裴墨染、云清婳進(jìn)門,他們紛紛起身,讓出蒲團。
“見過太子殿下、太子妃?!彼麄兤鹕砉Ь吹?。
雖然還未正式冊封,但在所有人眼里裴墨染跟云清婳已經(jīng)跟皇上、皇后無異。
云清婳屈膝,正欲在蒲團上跪下,一旁的皇后突然上前。
她手里捏著三根線香,險些燙著云清婳的胳膊。
“嗚嗚嗚……”她喉間發(fā)出凄厲的悲鳴卻不見淚痕滑落,故意用肩膀?qū)⒃魄鍕O擠開。
電光火石之間,皇后與云清婳四目相接。
皇后的眼中的挑釁跟報復(fù)的快感快要溢出來。
云清婳踉蹌著朝后倒去,多虧裴墨染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的后腰。
“母、后!”裴墨染咬牙切齒,鬢角的青筋暴起。
皇后假裝沒聽見,撲通跪在蒲團上,哀聲痛哭:“陛下,您怎么拋下臣妾就走了?您交代臣妾的事,臣妾還沒完成呢?!?
“嗚嗚嗚……陛下,您放心!臣妾定不會忘記您的囑托!臣妾定會扶持墨染,守住大昭的江山,不讓奸人得逞!”
裴墨染想要發(fā)作,可在云清婳的眼神示意下,他生生忍住了。
畢竟靈堂是清凈之地,況且還有這么多人在,為了皇家臉面,保持儲君氣派,他跟皇后母子之間,不能大動干戈。
皇后的哭嚎聲太大,引來了許多皇親國戚跟官員的注意。
監(jiān)察院眾官員面面相覷,“這可是陛下的遺啊,必須要廣而告之,不可馬虎!”
“對!要讓皇后娘娘說清楚!什么奸人……”
皇親國戚也低語:“陛下臨終前交代給皇后的一定是要事!說不定關(guān)乎到儲君啊?!?
“臨終遺,必是大事!”
“是啊,陛下跟皇后向來寵愛賢王,陛下臨終召見皇后,不會是改變心意,想要……”
話到這里戛然而止,這大逆不道的話,他們不敢再說下去。
但誰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跪在不遠(yuǎn)處的裴云澈眸光驟然一亮,他按捺不住地往前傾了傾身子,仿佛在絕境中終于瞥見了最后一絲生機。
莫非父皇想明白了,最后想要改立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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