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音閣的門半掩著。
庭院中,云清婳正身著絕美華麗的舞裙,在月光下翩躚起舞。
柔軟的衣擺隨著她的旋轉(zhuǎn),跟著舒展偏飛起來,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她像一只蝴蝶,美得驚心動(dòng)魄。
她的面頰微紅,雙眼迎著月光,熠熠生輝,靈動(dòng)清澈,打動(dòng)著他的心。
裴墨染凝視著云清婳,這一剎那,好像時(shí)間都暫停了。
一曲舞畢,云清婳挺著雪白修長的頸子,笑得嫵媚勾人。
“云姐姐好漂亮!”沈沁鼓起掌來。
魏嫻瞥見了門外玄色的衣袍,遂也放下簫,調(diào)戲道:“京城第一貴女,深得吾心?!?
云清婳哼了一聲,跺跺腳,“你怎么也學(xué)壞了?”
“呵呵呵……”幾人跟婢女笑成一片。
“云姐姐,你待我們,比待王爺還好呢,酒水跟歌舞都伺候到位了?!鄙蚯叽蛉?。
云清婳的臉倏地沉下去,她噘著嘴,“我看你是真的醉了!大好的日子,提他干嘛?”
門口,貼身太監(jiān)的心肝差點(diǎn)從嗓子眼跳出來。
姑奶奶,這話可不興說啊。
裴墨染的臉沉了下去。
“即使沒有男人陪在身側(cè),我閑來之時(shí)與你們小酌,跳舞奏樂不也快哉?”云清婳通透地說。
“可是……”沈沁可是了半天,也沒說出個(gè)所以然。
有吃有喝有姐妹在身邊,不用討好伺候男人,似乎是挺好。
她想不到話來反駁。
裴墨染袖中的手,緩緩攥了起來。
蠻蠻竟然是真的要跟他離心。
甚至做好了一輩子不見他的打算?
她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魏嫻又悄悄瞅了眼門口,她繼續(xù)道:“云側(cè)妃,方才是什么舞?為何我從來沒看過?”
“……”云清婳露出憂傷的表情。
飛霜解釋道:“這是主子出閣前自己編的舞,說是今生今世只會(huì)跳給心上人看?!?
沈沁用憐憫的眼神看著云清婳,“云姐姐……”
云清婳扯出一抹嘲諷的笑,“年少輕狂的傻話罷了!我這輩子雖不能跳給心上人看,但可以跳給你們看。”
裴墨染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
她就這么失望嗎?
真的不在乎他了?
他再也忍不住,大步走進(jìn)門中,諷刺道:“真是好雅興?!?
“參見王爺?!鄙蚯邍樀脫渫ㄒ宦暪虻?。
其余人也跟著行禮。
云清婳眼神一黯,也跟著跪下。
裴墨染伸出手,想要扶她,可她視而不見。
沈沁、魏嫻這才看明白。
好家伙!
不是王爺冷落你,是你單方面冷落王爺。
魏嫻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那你裝什么可憐?
“夜色已深,你們還胡鬧什么?都回去!”裴墨染低吼。
沈沁、魏嫻都悄悄用看瘋子的眼神看他。
有?。?
人走后,裴墨染雙手背后,略感尷尬,他陰陽怪氣道:“你的日子過得倒也瀟灑?!?
“不如王爺溫香軟玉在懷,子嗣福運(yùn)無邊?!痹魄鍕O的語氣太過真誠,讓人不禁懷疑到底是諷刺還是真的在祝福。
他蹙眉,“你非要這樣跟本王說話?”
“王爺恕罪,妾身可是哪里禮數(shù)不周,冒犯了您?”云清婳露出惶恐的表情。
裴墨染凝視著她的臉,突然想起了諸葛賢的話。
原來蠻蠻也可以虛與委蛇,裝成一個(gè)合格的臣子。
他面對(duì)蠻蠻時(shí),永遠(yuǎn)高高在上,主宰一切,可他卻不允許蠻蠻有片刻的不真誠,甚至讓蠻蠻全心全意地愛慕他。
世間哪有這么好的事,既要又要?
一邊威懾恐嚇?biāo)贿呌肿屗龕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