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她被他救下了
眼前的那抹光徹底不再,只剩下無盡的黑暗,思緒一點一點游離。
她擱在腰間的手慢慢滑落,落在地上……
遇上宮歐后的一段時間,時小念的人生就是昏迷后蘇醒,蘇醒后昏迷的循環(huán)中度過。
恍恍惚惚醒來,眼睛睜開一線,富麗堂皇得浮夸的天花板高高地映入她的眼神。
暈乎乎的,讓她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
不舒服。
整個人像散了架一樣,時小念緩緩轉(zhuǎn)過眸,見到自上而下的一條輸液管子,才迷迷糊糊地明白過來,她沒死。
她活下來了,怎么會……
這里已經(jīng)不是森林,而是大得令人覺得空虛的臥室。
“呃——”
時小念掙扎著在偌大的床上坐起來,人虛弱得極其不堪,動一下都吃力得很,她剛挪動著仰起頭就見到一個高大修長的身影站在床尾。
確切地說,是踩在床上。
只見宮歐負(fù)手而立,沒穿鞋的一雙腳踩在被子上,灰色的長褲包裹著筆直的長腿,淡色襯衫被他穿得很是不羈,松了三顆扣子,露出性感的鎖骨。
他低著頭,一張英俊的臉緊緊繃著,一雙深邃的黑眸死死地瞪著她,全是怒色。
如果他身上有毛,此刻一定是全部炸得豎起來了。
乍看到一個大活人站在床上,時小念嚇了一跳,下一秒只剩無語。
明明她恨死了宮歐,可突然看到他以這么個造型踩在床上,雙眼瞪得跟著獅子似的,她居然不知道該氣還是該笑……
也許是因為死過了一次。再見宮歐,她居然覺得他也沒有這么讓人惡心了,不過,她不是死了嗎,怎么又會躺在這里?
見她醒來,宮歐臉上的怒意更重,幾乎是歇斯底里地吼道,“時小念!你他媽是不是有病?”
有病的……不是他么?他才有偏執(zhí)癥。
時小念剛蘇醒,被罵得有點懵,做不出正確的反應(yīng),只能怔怔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我叫你去死你就去死!你有那么聽話么?我叫你做我女人怎么不做?”宮歐怒聲吼道,居高臨下地瞪著她,幾乎要在她身上瞪出兩個洞來,“到死都不知道求饒!”
森林邊緣明明已經(jīng)撤了保鏢,到第三天他已經(jīng)不讓保鏢去阻止她吃東西,她還是什么都不知道,也不知道走出去……
蠢的要死。
要不是他在監(jiān)視畫面中發(fā)現(xiàn)她昏迷了,沖進(jìn)去救她,她已經(jīng)死了。
死到臨頭都不知道掙扎一下!
時小念被罵得一頭霧水。
好像……要她死的人,就是他吧,現(xiàn)在又反過來罵她?
“白癡!無癡!連求生都不知道的蠢女人!”宮歐怒斥著她,本來性感的嗓音早已經(jīng)扭曲,嘶啞。
只罵還不爽,宮歐發(fā)泄似地一腳踢起她的被子,將被子踢到一旁。
被子離開身體,時小念低下頭,只見她手背上插著靜脈輸液針,身上則是已經(jīng)被換了一條裙子,是睡裙。
“看什么看,就是我換的!”宮歐低吼道,張狂得不可一世,“你身上哪里我沒見過,沒摸過?”
時小念無語地看向他,虛弱地開口,“你別太過份……”
她倒不是在糾結(jié)換衣服的事,反正,她的清白已經(jīng)被他毀得干干凈凈。
再說,她死過一回了,實在不想再去計較這些。
她就是受不了明明是這男人要整死她,現(xiàn)在卻罵得好像全是她的錯一樣,無理取鬧的程度簡直刷新她的認(rèn)知,差一點就讓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過份?我沒在你脫水的時候跟你上床就是我有修養(yǎng)?!?
宮歐恨恨地瞪她,腳在床上狠狠地一踩,整個人暴躁得厲害。
他踩得很用力,如果不是宮家的床質(zhì)量好,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震得滾下去了。
時小念對他齷齪的用詞投降,沒有精力和他斗嘴下去,于是靠著床頭沉默,眼簾微垂。
隨他去吧。
愛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反正她也就一條命……她懶得掙扎。
“裝什么死!”
見她無動于衷,宮歐更加來火,抬起腳就踹向她的腿。
時小念疼得直皺眉,無奈地看向高大的男人,“你究竟……想干什么?”
她太虛弱,連說話都只能一頓一頓才能表達(dá)完自己的意思。
“想弄死你?!睂m歐直。
“把你曬干了夾在書里做書簽!”
時小念聽不下去,“那你讓我……死了……不就好了?”
還救她做什么?
“那是我要弄清楚一件事!”宮歐道。
時小念虛弱地靠在床頭,疑惑地看向他。
宮歐踩著床走到她面前,厲色瞪著她,厲聲低吼,“別人寫遺書你畫遺畫,什么叫沒人相信你?什么意思?給我解釋清楚!”
說著,宮歐將放在身后的一疊畫紙猛地拋空一扔。
畫紙如雪花般一片片灑落滿床。
時小念呆了呆,這是她在森林里時畫的畫,畫上全部是她和慕千初小時候的場景,她一邊畫一邊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