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淵的后背肩胛線條鋒利如刀削,背闊肌肉隨著呼吸微微起伏,肌理分明的溝壑在光線下若隱若現(xiàn),像是世間最好雕工都無法雕刻出的雕塑。
然而此刻那流暢的紋理間,卻交錯著幾十道深淺不一的鞭傷,一大片暗紅色幾乎爬滿他的整個后背,看不出一塊好皮。
這些鞭傷很新,才剛剛愈合沒多久全是血痂,明顯就是前段時日留下的。
很多地方現(xiàn)下還在往外滲出細(xì)密的血,已經(jīng)染紅了里衣。
“陸淵,這到底怎么回事?”姜梔盯著他的后背,臉色頓時變得蒼白無比。
“你看,我就怕嚇到你,”陸淵轉(zhuǎn)過身將衣服穿好,抱著她卻沒去看她,“犯了錯被圣上責(zé)罰而已,傷口已經(jīng)快好了,別擔(dān)心?!?
“什么叫被圣上責(zé)罰而已?”她從他懷里掙脫出來,紅著眼去摸他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你犯了什么錯要這般狠心鞭笞你?”
“想知道?”陸淵扯了扯唇角,“還不是被你夫君害的?!?
“你的意思是,因為嚴(yán)文弘的案子?”
陸淵點點頭,“北鎮(zhèn)撫司弄丟了要犯,圣上龍顏大怒,自然不會手下留情,這些鞭子是我心甘情愿受的,你不必介懷?!?
“那為何不早些與我說?”姜梔憤憤。
“你一進(jìn)來就只關(guān)心沈辭安,哪里顧得上我?”陸淵的語氣不免幽怨。
“他是文弱書生,受不得半分損傷,而我一個習(xí)武之人鋼筋鐵骨哪需要人管——更何況這件事太過丟人?!?
姜梔看著他冷硬的臉說出這般示弱的話,不由心虛地摸了摸鼻尖,“誰知道你好好的會受傷啊?!?
但是她很快就想到了不對勁,“你都傷成這樣了,方才還敢那般拉著我胡鬧?”
剛才的陸淵哪里看得出來像是個受了這么重傷的人?
陸淵忍不住捏了捏她氣鼓鼓的臉,“我若方才就與你說了,你還會同意與我這般親熱?”
定然找各種借口推拒,他又不是個傻的。
好不容易送上門來的獵物,死也要啃上一口。
姜梔簡直不知道該說什么。
哪有他這般亂來的?
“可那時候你不是不在京都么,為何受罰的是你?”
但陸淵卻無論如何都不肯繼續(xù)這個話題了,只替她將衣服整理好,“天馬上黑了,你確定還要與我再糾結(jié)這件事?”
姜梔被他推著往外走,“走,我送你回去?!?
“沈府你也不必掛念著,我待會派人過去傳信?!?
姜梔上下打量他一眼,“你都傷成這樣了,還能送我?”
“些許小事,”陸淵松松地捏著她的手,帶著下意識的親昵,“就算娘子要再戰(zhàn)一回,相公也不在話下。”
“你真是夠了,”姜梔斜他一眼,見他的確不像是重傷的模樣,嘆了口氣,“走吧?!?
兩人從衛(wèi)所出來往門口走,一路上陸淵都牽著她,絲毫不在意旁邊手下投來驚詫的目光。
倒是姜梔有些不自在。
迎面碰到了鄴七,她想到什么,喚住他。
“陸淵,我和鄴七有些話要說,你可以暫時回避下么?”
陸淵面色不變,眸光卻冷了下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