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珠和小栗子,被蘇凝晚這突如其來的一問,問得愣住了。
兩人對視一眼,都有些茫然。
還是小栗子機(jī)靈,撓了撓頭,試探著回答,“回娘娘,是因?yàn)橛酗L(fēng)?”
“是啊,”蘇凝晚看著在微風(fēng)中輕輕搖曳的玉風(fēng)鈴,唇邊逸出一絲笑意,“因?yàn)橛酗L(fēng)?!?
可風(fēng),又是從哪兒來的呢?
她沒有再問下去。
只是那雙清亮的眼眸里,多了一絲深邃的意味。
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地,過了下去。
朝堂上的風(fēng)波,暫時平息。
后宮里的眾人,也都各自蟄伏,靜觀其變。
整個皇宮,都陷入了一種暴風(fēng)雨來臨前的平靜。
唯一不太平的,便是西邊那座,名為養(yǎng)胎實(shí)為囚禁的,擷芳殿。
有了皇嗣這塊免死金牌,王庶人的底氣,又回來了。
她不敢對太后派來的張嬤嬤頤指氣使,也不敢對殿外那些鐵塔似的禁軍叫囂。
于是,她便將自己所有的怨氣和不滿,都發(fā)泄在了那些負(fù)責(zé)她日常起居的小宮女和太監(jiān)身上。
今日里嫌送來的牛乳,腥氣太重,一口沒喝,便直接潑在了地上。
明日里又嫌殿內(nèi)的熏香,味道太淡,擾了她安胎的清靜,將整個香爐,都掃落在地。
最折騰人的,還是在“吃”上。
“本宮今日,想吃些酸的,越酸越好!去,讓御膳房給本宮做一道酸筍老鴨湯來!”
“這湯怎么一點(diǎn)辣味都沒有!本宮如今,就想吃些辣的開開胃!你們是想餓死本宮,和本宮肚子里的皇子嗎?”
“本宮要吃江南運(yùn)來的新鮮荔枝!什么?時節(jié)不對?那是你們沒用心去尋!一群沒用的奴才!”
擷芳殿內(nèi),幾乎日日,都是雞飛狗跳。
負(fù)責(zé)伺候的宮人們,苦不堪。
御膳房那邊,也是怨聲載道。
可她畢竟,懷著龍裔。
再怎么折騰,旁人也只能忍著,受著。
這些消息,自然也一字不落地,傳到了清芷宮。
小栗子如今,儼然成了蘇凝晚的情報(bào)官。
他每日里,都會繪聲繪色地,將擷芳殿的最新戰(zhàn)況,說給蘇凝晚聽。
“娘娘,您是沒聽說,昨天夜里,那王庶人又鬧著要吃烤羊腿,說聞不見那膻味,她就吃不下飯。御膳房的大師傅,被折騰得半夜起來,給她一個人開小灶呢!”
小栗子一邊說著,一邊氣憤地,直撇嘴。
蘇凝晚正坐在暖房里,小心翼翼地,給她的草莓幼苗,松著土。
聽到這話,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
好家伙。
這是拿懷孕當(dāng)免死金牌,開始作天作地了?
還真把自個兒當(dāng)老佛爺了,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也不怕吃出個三高來,影響胎兒健康。
她心里,默默地吐槽著。
“娘娘,您說,陛下和太后娘娘,怎么就由著她這么鬧呢?”寶珠在一旁,也聽得直皺眉,“再怎么說,也是個罪妃。如今,倒比誰都金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