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初終于忍無可忍,甩開蔣天頌手臂,冷聲道:
“如果你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提醒我犯錯,羞辱我的朋友,來和我吵架的,那么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dá)到了,現(xiàn)在請你離開?!?
說著,她走回王小山身邊:“小山,我們走,不用管那個莫名其妙的人,接下來去哪玩?”
蔣天頌眼眸一暗,她跟他發(fā)脾氣?
惹出麻煩的是她不是他。
那個王小山,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就業(yè)形勢低迷的時候來天北,還直接開口找她。
怎么看都是為了攀關(guān)系,一定有問題。
她不是向來對給親戚開后門這件事很煩,怎么這次就跟遲鈍一樣?
王小山看看念初,又看向蔣天頌,遲疑著沒動。
“念初姐,你還是和蔣先生好好說吧,不要為了我生氣。其實他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沒什么拿得出手的,想留在這里,根本就是癡心妄想?!?
“不關(guān)你的事?!蹦畛醭林樀溃骸八揪褪遣凰胰橇寺闊圆拍媚憬桀}發(fā)揮,天北那么多的外地人,難道個個都三頭六臂?還不是想留下就留下了,你要是真信他的話,連試都不去試就打退堂鼓,才是對不起你自己?!?
對他們蔣家上門的親戚,她就算是以前受過那些人委屈,也都會為了蔣太太這個身份,拿出友好的一面,忍著不滿對人和風(fēng)細(xì)雨打太極。
可他對王小山卻這樣不留情面。
除了他看不起王小山的出身,也不重視她的朋友以外,念初想不到任何理由解釋。
“我們走吧,既然這里不開心,就換個地方繼續(xù)玩,不要為了不相干的浪費時間和心情?!?
“你說我是不相干的?”蔣天頌覺得不可理喻:“我剛才有哪句話說錯嗎?你覺得你是有道理?”
“是,你沒錯,你永遠(yuǎn)不會出錯,你永遠(yuǎn)有道理?!蹦畛趵渲?,低頭收拾東西不看他:
“蔣先生,但現(xiàn)在我們在玩,在散心,我不想跟你論對錯,講道理,請你讓開可以嗎?”
看似兩人結(jié)婚后,他們之間的差距就被抹平了。
但根本不是。
她對兩個妹妹關(guān)心,蔣天頌會旁敲側(cè)擊提醒她,幫人要注意分寸,妹妹們的親媽還在世,輪不到她來贍養(yǎng),更不要養(yǎng)大了她們的胃口,惹出無窮無盡的麻煩。
她想把爺爺?shù)墓腔疫w到天北,買塊墓地,這樣清明節(jié)祭奠也方便。
他會說老人講究落葉歸根,她的想法未必是爺爺?shù)囊庠?,不能為了她圖方便,讓老人家死了都不得安寧。
她想拿手中的錢,投資家鄉(xiāng)村鎮(zhèn)教育,幫助那些想上學(xué)卻讀不起書的孩子。
他說想法是好的,但很難實施,除非她親自監(jiān)管,把花出去的每一分錢落實到學(xué)校的每一塊地磚,否則只出錢不出人,捐了善款也不過是鼓了饞蟲口袋。
總之她要做的事情,總是做不成的。
他總有這樣那樣的理由,把她的想法打擊得潰不成軍。
以前念初不會多想,他說什么她都信,但今天,他對王小山的態(tài)度實在是過分了,明明有更溫和,更體面的方式解決這件事,他卻非要做得這么刺人。
念初很難過,既為王小山,也為她自己。
她在乎他,所以她逼著自己和那些不熟悉,不喜歡,合不來的人虛與委蛇,犧牲了很多。
他不在乎她,所以看不起她的朋友就直接表現(xiàn)出來,裝都懶的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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