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停車?我看到那里有人在值班?!?
蔣天頌?zāi)抗舛紱]偏一下,冷淡道:
“那里的總負(fù)責(zé)人是爺爺?shù)呐笥选!?
念初就不說話了。
他又開車走了很長一段路,年關(guān),附近的大部分私人店面都已經(jīng)關(guān)門。
開出去快一個小時,才終于找到一家24h無人自助情侶用品鋪,念初跑過去買了藥,撕開包裝就當(dāng)場吞了。
蔣天頌在店外等著她,在她出來時看過去一眼,眼神冷冰冰的。
“你想出國?”
念初低著頭,抿唇不語。
蔣天頌冷聲道:
“能說出這種話,肯定不是突發(fā)奇想,說吧,什么時候做的計(jì)劃,在心里頭盤算多久了?”
念初繞過他,直接往車上走。
蔣天頌拽住她手腕,想讓她在這直接把話說清楚。
不知是不是在室外站久了,他掌心很冷,剛碰到念初手腕,念初就被涼的瑟縮了下。
她試著甩了下,沒掙脫,才不得不小聲說:“回車上再聊吧?!?
蔣天頌淡聲道:“就在這說清楚,車上太悶了?!?
空調(diào)開得太暖也不好,太高的溫度,會把人的糟糕情緒放大。
冷冰冰的天就挺好的,降溫,也降火。
念初見他一副她不把話說完,就不讓她回去的樣子,才不得不轉(zhuǎn)過身,心虛的看了他一眼。
蔣天頌也在盯著她,他手是冷的,眼神倒是含著怒放的火,燙的她頃刻就又把頭低了下去。
“我隨口說的。”念初聲音很小,擺明著心虛。
蔣天頌把她從頭打量到腳,最終目光定在她臉上,沒放過眉眼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
他很少用這樣的目光看她,一般都是審問犯人的時候,才這樣對待。
念初頭皮一陣發(fā)麻,不得不再次解釋道:
“這是我很久很久之前的理想,老師跟我描繪的國外愿景比較好,所以我才報(bào)考的這個專業(yè)。”
“很久很久之前?那你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念初頭壓得很低。
當(dāng)初她孤身一人來到天北,真的沒有料到自己會有今天這樣的光景。
她想的都是自己一個人,該如何的生存,該怎么去賺錢,怎么養(yǎng)活自己,怎么過上更好的日子。
但跟蔣天頌的關(guān)系轉(zhuǎn)變,直接讓她過去的那些想法都宣布失效了。
他給她安排的未來,跟她自己曾經(jīng)的計(jì)劃就是完全不一樣的一條路。
她過上了曾經(jīng)夢寐以求的生活,但這一切,似乎跟她的努力關(guān)聯(lián)不大,現(xiàn)在是他在養(yǎng)活著她。
蔣天頌看她半天沒說話,眼中神色變了又變,忽的語氣又緩和下來,攬著念初肩膀把人拉近身前,把她擋臉的發(fā)絲都撥到耳后,柔聲問:
“小初,你把頭抬起來,你看著我,告訴我,你真的不想再讀書了,我給你安排的事情都是我在多事,你對此厭煩透頂,迫不及待地想要結(jié)束這一切,想要離開我?!?
念初心中泛出酸酸澀澀的難過,眼眶也有些發(fā)熱,她沒抬頭,顫聲說:
“我沒有這個意思?!?
蔣天頌輕托她下巴,讓她把臉抬起來,他眼神很平靜,她眼中含著絲水霧。
“你不用怕,把你在想的都說出來,小初,你是個聰明孩子,我早就知道你聰明了,我們這樣的關(guān)系,你沒必要把你的聰明用在我身上,你想些什么盡管可以和我直接說,我雖然未必全部依著你,但也肯定不會一點(diǎn)都不為你考慮?!?
“你看著我,告訴我,說你的真心話,你到底想要什么?”
念初跟他對視片刻,眼中的淚一顆一顆順著眼角滑下來,她忽地?fù)溥M(jìn)他懷中,緊緊抱住他。
蔣天頌一怔,接著立刻雙臂環(huán)住她,也把她抱得緊緊的。
念初埋首在他懷中,抽噎道:“我們還是分開算了。”
蔣天頌本欲幫她擦淚的手一頓,剛有所緩和的臉色,迅速又冷了下去。
室外沒有起風(fēng),他卻仿佛瞬間失溫,抱著懷里溫?zé)岬娜?,卻又仿佛是一把冰冷的刀,渾身的骨頭都往外冒出寒氣。
念初哽咽地說:“我知道你對我很好,我也很喜歡你,你幫了我那么多,我該報(bào)答你的,可是和你在一起,我總覺得看不到自己的未來,我想象不出自己的以后是什么樣子的?!?
蔣家昨天餐桌上的菜都是極為罕見的,每一道菜,從材料到工藝,都比她那心疼到滴血的小人參貴,就這樣,還只是為了招待那些在蔣天頌嘴里不重要,走得不近,理不理會都行的遠(yuǎn)房親戚。
也許她的傾盡全力付出,在別人眼中也不過是不值一提,所以她的底線和訴求,他也可以理所當(dāng)然的忽視和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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