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居家,念初身上只穿了一條乳白色的吊帶棉布睡裙。
如果在樓底下等她的是別人,老師、校友、或者同學什么的,她會換一件衣服再出門。
但來的是蔣天頌,所以她只給自己披了個長袖的針織小外套,就匆匆下了樓。
很快她就看到了男人的新車,蔣天頌又換了一輛車。
這回車的顏色變成了銀灰色,車型很有設計感,十分流暢。
蔣天頌也看到了念初,小姑娘出了單元樓后就直接跑了起來,雪白的裙擺在身后飄蕩,臉上的笑容發(fā)自內(nèi)心的燦爛,像一朵生機勃勃的蒲公英。
蔣天頌心里堆積的那些不愉快在見到這樣子的念初后,稍稍消散了些,隨著兩人距離不斷拉近,他微微張開了雙臂,念初便直接撲進了他懷中。
“不是說最近工作很多嗎?今天這么晚還過來了?”女孩子在他懷中揚起小臉,她皮膚又好了許多,白嫩,清透,像剝了殼的荔枝,大眼睛也格外的有神,在昏暗的夜燈下閃閃發(fā)光。
“想你了就過來看看,來找你還需要什么理由嗎?”蔣天頌反問,摟著念初的腰肢,一只手捧著她的小臉,用指腹感受著那上面新長出的嬰兒肥。
他就是喜歡女孩子身上有些肉,這樣才夠健康,健康,甜美。
念初笑了笑,不排斥這樣的親昵:“我沒有這樣說,你不要冤枉我?!?
蔣天頌忽然感覺手下的觸感有些奇怪,他抬起手,對著路燈細看上面沾著的白色粉末。
“這是什么?”
念初一愣,下意識也摸了摸臉,看到沾到手上的面粉后,不好意思地笑了。
“是面粉,金寶書要過生日了,我打算給她煮碗長壽面,你剛剛打來電話的時候我就在揉面條?!?
蔣天頌有些意外:“長壽面?”
念初點頭:“是啊,就是那種整碗面只有一根面,那根面很長很長……”
她張開雙臂,用手比劃了下,又輕輕嘆了口氣:“不過想把這樣一根面做的好吃,既得保證每個部位都煮熟,又要讓它不在這個過程中斷掉,真的好難哦。”
忽然一陣風吹過來,初秋的夜晚,已經(jīng)開始透出涼意了。
念初在秋風中果斷收起雙臂,搓了搓胳膊。
蔣天頌打開車門:“先上車再說。”
念初聽話地跳上去,蔣天頌手撐著車頂,避免她冒失地撞到頭。
等她成功坐穩(wěn)了,他才從另一邊也上了車。
車里開著恒溫空調(diào),還有一股很自然的雨后森林般的清爽味道。
等到蔣天頌也進入車中,念初立即贊嘆地說:
“這輛是你的新車嗎?真的很不錯!”
蔣天頌正在系安全帶的手一頓,這不是新車,相反,這是輛舊車。
是他大學時期剛考駕照時拿來練手的老古董了。
因為外形過于年輕化,不夠商務,從他工作后,這輛車就被扔進了車庫里,和蔣家的其他豪車擺在一起吃灰。
雖然放在車庫,但蔣家也有專門的傭人,就負責那些車的定期加油和保養(yǎng)。
所以即使停放了這些年,這輛車看起來也依舊和新的沒有區(qū)別。
剛才從蔣家出來,恰好他原本的車汽油不多了,一排滿油的汽車里,蔣天頌鬼使神差就選中了這一輛。
當初是為什么放棄它來著?是蔣松的嘲弄抨擊,還是賀媛直接送他另一臺外形更加低調(diào)深沉的車的委婉示意?
實在是太多年前的事情,蔣天頌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他也不愿再回想,現(xiàn)在他只想附和念初:
“我認同你的觀點,這輛車的確很不錯。你還沒有駕照吧?等這學期放假,你去報班考一個,到時這輛車給你練手?!?
“?。俊蹦畛跻荒樸?,她沒想到自己一句隨口夸贊,就喜提假期安排一個。
“其實不用了吧,我現(xiàn)在還是學生,下學期也依舊是學生,出門直接坐地鐵就好,暫時還用不到駕照?!?
“會用到的?!笔Y天頌十分坦然地說:“也不能次次都是我開車來接你,再自己開車回去,等你學會了,以后返程的路上,由你來開車?!?
念初:“……”
沒天理了,又不是她讓他來找她的,他真好意思說這種話啊!
念初吭哧半晌,小聲憋出來一句:“你這是在壓榨童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