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的是他自己的事,最后明槍暗箭全插在蔣松身上。
賀媛又氣又好笑,被他這么混不吝地哄了一回,對蔣開山那事的不滿也淡了些。
心里頭的那股火滅下去了,再想起念初,也沒那么尖銳了,也想開了些。
不想開也不行,蔣天頌維護的態(tài)度已經(jīng)很明顯了,她要是針對念初,他就會跟她這個母親為敵。
她這輩子就這一個孩子,還指望他發(fā)達了給她養(yǎng)老呢,難不成真的結(jié)仇嗎?
賀媛冷聲說:“好,我暫時就先不管,我倒要看看,你跟這么個處處都和你天差地別的小村姑能維持多久?!?
蔣天頌?zāi)康倪_成,悠然一笑,繼續(xù)道:“您最好是說到做到,再也別插手這事,想想羅密歐朱麗葉,再想想梁山伯祝英臺,也許原本沒那么深感情,周圍人做的越多,當事人逆反心理就越強,也許我和那小姑娘本來沒什么深厚感情,但風(fēng)風(fēng)雨雨的多了,反而因為沉沒成本過高,越來越放不下?!?
賀媛磨著后槽牙道:“好,我不管,我一點都不管,我就這么眼睜睜地看著,讓你們兩個順風(fēng)順水!”
她雖然知道蔣天頌是故意拿話激她,但賀媛心里也明白,他的話不無道理。
人的逆反心理有時候是很強的,她當年要嫁給蔣松,賀家全家都在阻攔她勸她,她就是為了那點逆反,硬是與全世界頑抗到底,接著后半輩子都在后悔。
她已經(jīng)有過慘痛教訓(xùn),真不想兒子再走自己的老路。
不管就不管吧,反正兩人身份、地位、見識都差距那么大,剛開始有新鮮感的時候還好,能忽略那些小摩擦。
等時間長了,激情褪去,新鮮感沒了,也許什么都不用她做,他自己就覺得厭倦。
但讓賀媛真的眼睜睜看著蔣天頌跟念初和和美美,她也是做不到的。
索性眼不見心不煩,賀女士又帶上一堆工作直接去了國外。
蔣天生債務(wù)解決,他的心思也又活絡(luò)起來了。
在國內(nèi)安穩(wěn)了沒幾天,就想著重回國外,他有人脈有經(jīng)驗有手段,不過是跌了一次跟頭,不信就不能東山再起!
蔣松為了支持他,毅然決然地拋售了自己手下的一幢經(jīng)濟大廈,把賣樓的錢,給蔣天生拿去做了事業(yè)重啟金。
拿到了賣樓款,兩父子就包袱款款,重新踏上了出國之旅。
蔣松這次回來,除了要辦簽證時給蔣天頌打了電話,之后直到他走,兩父子都零溝通。
蔣天頌也沒什么情緒化的反應(yīng),他跟賀媛不同,從來沒把蔣松的東西當成自己的,不期待,所以也不會失望。
在蔣松和蔣天生一家子走后,蔣天頌終于又在休息日回了趟蔣家,去看望老爺子。
最近亂七八糟的事情發(fā)生的多,老爺子狀態(tài)也差了不少,總是一臉疲憊。
蔣天頌擔(dān)心老人家操勞太多,會對身體不好,還想著勸兩句,結(jié)果進門后卻發(fā)現(xiàn),老爺子笑呵呵,正跟老金面對面坐沙發(fā)上,兩人在吃點心。
蔣天頌看著茶幾上的糕點,眼中有些意外,老爺子從來不吃甜食,這回怎么破例了?
蔣開山看到他回來,臉上也有些意外,但很快轉(zhuǎn)換成喜色,朝他招手道:
“回來的正好,小初人在外頭上學(xué),心里頭卻知道惦記人,這不,剛托老金給我?guī)Щ貋硪环蔹c心,還是她親手做的,這味道真不錯,你也過來一起嘗嘗?!?
蔣天頌原本還行的臉色,頓時就有些微妙了。
念初會做點心,他怎么不知道?
兩人最近幾天天天打電話,她不是要準備期中考試,一口一個忙,就是說要跟云氏銀行談合作,反正就是各種理由和借口,沒空去他那。
他都快以為這地球的自轉(zhuǎn)都是她這大忙人拿著杠桿撬起來的了,結(jié)果現(xiàn)在讓他知道,她還有心思給人做點心?
老爺子是完全不知道蔣天頌心思,見他直勾勾盯著茶餅沒有動作,便催道:
“念初這丫頭,做吃的是真有點天賦,你嘗嘗這塊山楂茶餅,茶葉的香和餅皮的奶香融合的恰到好處,山楂果肉夾在里面正好解膩又開胃,我活了這么大歲數(shù),還是第一次吃到這么合心意的點心?!?
蔣天頌看了眼那幾塊茶餅,用油紙包著,倒是很有他爺爺那個時候的年代感,造型也很簡單樸素,就是利落的橢圓形,餡料的顏色隱隱從雪白的酥皮里顯出來。
他拿起一塊嘗了一口,味道自然比不上他常去的那些餐廳大廚做的甜品,但就跟老爺子說的一樣,既有茶香奶香又很開胃,十分符合老爺子這個年紀的人的喜好。
不知不覺,一塊點心就被他給吃完了,蔣天頌還有些意猶未盡,想再去拿,卻發(fā)現(xiàn)老爺子已經(jīng)把油紙給重新包好了。
“剩下的這些,我要留著以后喝茶時吃,小初這孩子,一個人在外頭讀書也不容易,你有空就多去看看她,現(xiàn)在外頭環(huán)境復(fù)雜,不說給她開個后門,起碼遇著事情,讓她有個跟人公平競爭的機會,別讓那些拜高踩低的坑了她。”
蔣天頌抽出張濕紙巾擦拭手指:“怎么忽然說這些,她遇著什么事情和您開口了?”
老爺子搖頭:“這孩子倒是什么都沒說,還總說自己過得好,但現(xiàn)在外頭那環(huán)境,她一個無依無靠的女孩子,怎么可能靠自己就過得好?我是擔(dān)心她嘴硬,亂逞強?!?
蔣天頌扔掉用過的濕巾,似笑非笑道:“也許她沒撒謊呢,她就是過得很好?!?
學(xué)校那邊,有他給王校長打過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