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蕓畫是鄭局的女兒,之前也總來這里等她爸爸下班,小何跟她接觸過幾次,對她印象很好。
鄭蕓畫捏著衣服下擺,盡量讓自己看著自然些:“我有些事情想找天頌聊,看他還沒來,就想在這里等等他,沒給你添麻煩吧?”
小何有些受寵若驚:“不麻煩,一點都不麻煩,你盡管在這里等,我去給你拿些零食過來?!?
鄭蕓畫見他沒有異樣,才定下了心,神色恢復如常,阻攔他道:“不用了,我在這里等一等就好,或許他很快就會來了?!?
小何心里說那可不一定。
管理層用不著定點打卡,蔣天頌向來是看心情,有公務就來,沒事情做就閑散些。
他怕鄭蕓畫等不到人,畢竟是鄭局的女兒,讓她做冷板凳不太好,出了門就給蔣天頌打電話說了這事。
蔣天頌原本也是開車往單位走的,路上還跟原先的助理小林打了通電話,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在檢察院時,小林是他的得力助手,現(xiàn)在他走了,小林的處境就變得有些艱難。
前不久接了個大案子,關鍵證據(jù)全是小林加班加點熬夜走訪找到的,案子偵破后他滿意歡喜,以為能憑借功勞晉升,結(jié)果最后論功行賞,根本就沒他的名字。
小林給蔣天頌打電話,一半是心里頭憋屈,想要找人傾訴,另一半則是抱著指望,過去蔣天頌對他一直不錯,現(xiàn)在蔣天頌在六局地位穩(wěn)定了,能不能也把他給調(diào)過去,兩人再續(xù)前緣?
他雖然沒把話直說,但態(tài)度里也帶著試探,蔣天頌聽著也有些意動,人這東西,還是用久了的習慣,小林跟著他的那些年,里是里外是外,公事私事都能處理的明明白白,相比之下,現(xiàn)在這個小何就沒這么靈通了。
不過他現(xiàn)在也才是剛剛站穩(wěn)腳跟,一個副局,沒有人事調(diào)動權,他要是非要把小林弄過來也行,但職位和待遇肯定會不如小林現(xiàn)在的高。
蔣天頌不想這樣,人家跟他示好一場,他起碼得保證手底下兵的福利待遇,便簡單安慰了小林兩句,對他說:
“你的心思我已經(jīng)明白了,共事那么久,你的能力我一向是很看好的,也覺得你很有希望再往上走一走,只不過現(xiàn)在還不是時候,要耐心等待時機?!?
小林一聽,這意思是不僅接受了他的投誠,還想著把他往上再升一升?別管這是不是個餅,他感動的是熱淚盈眶。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蔣天頌到單位了,這通電話才掛斷。
小林也是個人精,說是讓他等,但他也不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就傻乎乎干等著,他得刷點存在感,不能讓領導忘了他。
總給蔣天頌打電話是不行的,通訊這東西,偶爾一次是聯(lián)絡感情,總這樣就是不識好歹煩人了。
給他送禮也不行,雖然沒有明確規(guī)定單位同事之間不能互送東西,但是擦邊踩線的事情,還是能不做就別做,更何況以蔣天頌的身家,他就是傾家蕩產(chǎn),在人家眼里也不過是三瓜倆棗。
所以該怎么去領導面前刷存在感呢?
小林絞盡腦汁的想,想來想去,想到一個人,梁念初。
他跟蔣天頌的時候,就沒少被派去接濟那小姑娘,足可見念初在蔣天頌那的存在感之高。
他去念初面前刷存在感,念初又在蔣天頌那有存在感,四舍五入一下,不就是他在蔣天頌那多了存在感嗎~
小林這樣一想,整個人都通透了,當下就拍著腦袋決定,要抽空買點東西,過去看看念初。
另一邊,蔣天頌接了小何的電話后,更加覺得這助理不上道。
鄭蕓畫雖然是鄭局的女兒,但她既不是這個單位的,也和他沒有工作接觸,她來他辦公室找他,肯定是私事,這種情況下,他不讓她吃閉門羹就算有修養(yǎng)了,這個小何竟然還話里話外生怕他怠慢了她?
沒有小林那通電話還好,有了小林的示好,再想想這個不通透的小何,蔣天頌真覺得貨比貨得扔。
和鄭蕓畫接觸幾次,雖然沒什么壞印象,但蔣天頌也對這位上司家的嬌小姐沒什么好感,不過也不至于都來了單位,為了躲她又半路打道回府。
蔣天頌還是進了六局的大樓,小何就在大廳等著,見到他來,眼前一亮:“領導您終于到了,鄭小姐已經(jīng)等您許久了,她現(xiàn)在就在您的辦公室?!?
蔣天頌捏著車鑰匙覷著他似笑非笑:“鄭小姐來,你這么緊張做什么?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反貪巡檢大隊來了。”
小何被他調(diào)侃的臉上一紅,支吾著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蔣天頌長腿越過他,漫不經(jīng)心往辦公室走,還沒進門,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咖啡香,鄭蕓畫在辦公室里煮咖啡,手邊放著他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