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盜門隔一會兒就響一陣子,屋里的兩人愣是半點不受影響。
香噴噴吃了頓早餐,念初去做作業(yè),蔣天頌繼續(xù)圍著物資忙活。
家里有土豆有洋蔥,這些兩人平時都不怎么吃,剩下的也多。
今天他有時間,就干脆都切成絲,裹上面粉放油里面一炸,再撒上孜然椒鹽等調料,哄小孩必備的小零食新鮮出爐。
等東西遞到念初手邊,念初露出了跟他同居以來最開心的一個表情。
迫不及待拿了根薯條放嘴里嚼了兩下,興奮道:
“我在縣里讀書的時候總能看到校外有人在賣這些,原來這么好吃呀?!?
蔣天頌看她歡喜的樣子,神色也輕松了幾分,毫不謙虛道:
“你們縣里賣的,未必有我做的好吃?!?
念初信以為真地閃著雙明亮的大眼睛夸贊:“二哥你真的好厲害,簡直是什么都會?!?
她也能做飯,但就弄不出蔣天頌這么多花樣。
這幾天跟她住在一起“吃糠咽菜”的,還真是委屈他了。
這么一想,念初又覺得有些慚愧。
等蔣天頌過來又抱著她索吻的時候,她也就不好意思反抗了。
兩人這邊室內空氣升溫。
張老太帶著小孫子又氣又餓,小孩哭的嗓子都快啞了,張老太也砸門砸的手都快腫了。
嘿,里頭的人愣是聾子一樣,不給她半點回應。
眼看著都快正午了,小孫子哭的直打嗝,張老太終于心疼了。
奮力地最后踹了門板一下:“遭瘟的一家子,這么狠的心,早晚不得好死?!?
罵完了才一臉不甘愿地領著孫子進電梯回家。
想想家里除了大米什么都沒有,心里又開始發(fā)愁。
張老太干脆領著孩子隔一個樓層敲一下門,挨家挨戶化緣去了。
單元樓下,停了一輛黑色的小汽車。
在全社區(qū)封鎖的情況下,這輛車愣是暢通無阻地直接開了進來。
車門打開,穿著小皮鞋,剪著小平頭,微微凸起啤酒肚的男人頗有派頭地走下來。
社區(qū)管理員趕緊雙手遞上一份隔離服:“曲秘書,這是給您準備的,全新的,沒有任何人穿過?!?
曲陽點點頭,臉上擠出點笑來:
“嗯,你們有心了。我這次來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家里親戚和你們這社區(qū)的業(yè)主發(fā)生了點小誤會。
說起來也是他性格莽撞,講話直來直去容易得罪人,這次我親自上門,替這不爭氣的小舅子道個歉。
希望對方能看在他這段時間作為單元樓負責人任勞任怨的份上,原諒他這次的過失,爭取雙方達成和解?!?
避重就輕,不說兩方是因為什么起的沖突,反而強調了作為負責人,自家小舅子辦了不少實事。
社區(qū)管理一聽他這個意思,就明白是要和稀泥了。
這也不是什么大問題,成年人辦事,從來都不講究非黑即白。
曲陽這樣的身份親自過來,他也樂于給對方賣個好處。
于是管理員在得知對方的門牌號后,親自領著曲陽,給他帶了路。
張老太沒想到這棟樓的人能都這么冷漠,她挨家挨戶地敲門,多數(shù)人都不給她開門,極少數(shù)把門打開了,一聽說是要吃的,也都毫不猶豫馬上回絕。
她好說歹說,各種賣慘,加上孩子一直哭個不停,才得到兩張脆皮煎餅。
罵罵咧咧,說著人心不古,邊領著孩子回家。
中途電梯打開,曲陽身后跟著社區(qū)管理,兩人走了進來。
剛進電梯,就發(fā)現(xiàn)張老太兩人都沒戴口罩。
管理員臉色直接變了:“你們是怎么回事?不是通知過非志愿者和配送人員,無故不準出門嗎,就算是出門,也必須要做好防范措施,嚴格按照要求佩戴口罩?!?
曲陽的神情也不太好看,即使穿著隔離服,仍舊把腳步往遠處挪了挪,遠離張老太這兩個潛在的病原體。
張老太語氣比管理員更橫:“什么防范不防范的,我看你們就是小題大做,把人像動物似的都關籠子里圈著,害得我們現(xiàn)在有錢也什么都買不著,簡直是腦袋缺了弦!”
全城封鎖是上頭下的命令,張老太這兩句抱怨的話在自己家里說說還行,當著曲陽的面說,直接就是發(fā)表反動論。
曲陽的眼睛瞇了瞇:“看來你們這個小區(qū),居民思想工作還是沒做到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