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后,也到了兩人該離開的時候了。
蔣天頌帶著念初道別,倆孩子抱著她的腿,淚眼汪汪依依不舍。
“姐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看我們?”
念初心里也在發(fā)酸,但清楚,短暫的離別是為了更好的重逢。
“有時間就回來,你們兩個乖乖的,在這里聽趙嬸子的話,乖乖地上學(xué),好好學(xué)習(xí),到時候我可要問你們考試成績?!?
倆人都用力點著頭:“我們肯定聽話,好好學(xué)習(xí),不給姐姐添麻煩。”
蔣天頌在一邊靜默地等著,倒也沒出聲催促。
念初自己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才放開兩個妹妹,快步走到他身邊。
“走吧?!?
蔣天頌見她眼睛有些紅,沒說什么,抬腿往前走。
走出一段,身后忽然傳出哭聲,倆孩子哭喊:“姐姐。”
念初的眼淚也一下子出來了。
就算是對她們照顧的村長家,對兩個孩子來說,也還是寄人籬下,比不上真正的親人。
可她現(xiàn)在,連照顧好自己都做不到,也是真沒辦法把倆孩子都帶在身邊。
念初知道不能回頭,一旦回頭,她們就會哭的更傷心了。
現(xiàn)在直接走,趙鳳蘭還能把人給勸住。
所以她腳步?jīng)]停,依舊堅定不移地往前走。
直到回了車里,蔣天頌遞給她一張面巾紙。
“擦擦吧。”
念初吸著鼻子接過:“謝謝?!?
蔣天頌看了她一會兒,忽然道:
“你實在舍不下那兩個小孩子,也不是沒有辦法帶到天北?!?
念初聽完就搖頭了:“就算把她們帶過去,我也沒有能力照顧好?!?
蔣天頌別有深意道:“你可以有?!?
他今天之所以沒怎么說話,就是在等念初開口。
兩個小孩子而已,學(xué)籍,戶口,對他來說都是很簡單的事。
念初這次沒接話,沉默地低頭擦著淚,不開口也不看他。
蔣天頌見狀就明白了,無奈地嘆了聲:
“你啊,現(xiàn)成的捷徑擺在面前,都不知道走。”
明白她的固執(zhí)后,倒是沒有再勸,發(fā)動車子,離開了村落。
這次走的還算早,下午還有些時間。
到縣里之后,還車的時候蔣天頌就和接待員多聊了會兒。
對方畢恭畢敬的,他也并不倨傲,但距離感依舊拿捏得很好。
離開時,對于那些人送來的禮物,蔣天頌仍是堅持不收。
他們又轉(zhuǎn)而盯上念初,改勸念初接下。
念初原本像個小尾巴似的跟在蔣天頌身邊不說話,忽然看這些人都朝她來了,趕緊擺手。
“我都聽二哥的,他不拿的東西,我也絕不會拿的?!?
被她拒絕的人訕訕的,蔣天頌倒是很滿意,欣賞念初的分寸感。
之后回去的路上,念初就和來時一樣,依舊安安靜靜不說話。
手臂拄著臉偏頭看著窗外沉默地坐了會兒,感覺胳膊有些發(fā)麻,想要換個姿勢。
一側(cè)頭,發(fā)現(xiàn)坐她身邊的蔣天頌在看著她。
念初也疑惑地看了回去:“我臉上有東西嗎?”
蔣天頌抬手,拿指腹擦了擦她臉頰。
念初乖巧地任由他動作。
蔣天頌收回手:“沒有臟東西?!?
念初一愣:“那你剛才?”
蔣天頌:“就是想摸一下?!?
念初:“……”
人與人之間,有時候也沒必要這么坦誠。
蔣天頌含笑道:“我在想一個問題?!?
念初有了先前的教訓(xùn),直覺如果接話,或許不是什么好事。
但他那樣盯著她,那眼神,讓她坐立不安。
最后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問:“什么問題?”
蔣天頌:“如果……”他強調(diào):“我是說如果,我昨晚在你睡過來時,沒有控制自己,而是對你做了些我想做的事,你現(xiàn)在會是什么反應(yīng)?”
念初遲疑了下,漆黑的眼珠眨了眨,眼神迷茫:“你想做什么?”
蔣天頌:“……”
他仿佛是跟條魚在討論自行車。
沉默地盯了念初一會兒,確定小姑娘是真的不明白,而沒有在裝傻后,他朝念初招了招手,示意她把耳朵湊近些。
念初還真以為他要講什么悄悄話,小心翼翼地,側(cè)身把臉貼近他的方向。
飛機上空氣沉悶,兩人都沒戴口罩。
蔣天頌看著女孩湊過來的白凈側(cè)顏,眸色暗了暗,偏頭湊到她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