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晨在學生會主要是做后勤的,平時大家表演,需要舞臺布置的時候,他跑前跑后都十分勤快,做事也麻利,社團同學需要幫助的時候,他也很熱心腸,十分好說話。
念初對他的人品是信得過的,但她對自己信心不多:
“現(xiàn)在說這些有些早,我只是有這個想法,不一定就能落實?!?
“沒關系啊,慢慢來嘛,先做個計劃書……”
新年的那天,念初是在孤兒院,和一些先天殘疾的兒童以及社團同學一起過的。
大家一起包了餃子,剪了窗花,還拍了照。
參與活動的志愿者都發(fā)了朋友圈,念初隨大流,也跟著發(fā)了張集體照。
六個同學和十幾個孩子,她站在后排的最右角。
頭發(fā)不知道怎么回事,有點起靜電,拍照的時候剛好有一縷豎起來了。
拍照的同學也是惡趣味,正好捕捉了這一瞬間,念初對著鏡頭笑,腦袋上像頂著個小天線,笑的傻乎乎的。
發(fā)出去沒多久,金寶書給她點了個贊,緊接著就是一個電話打過來:
“念初你快聽,你知不知道我家現(xiàn)在有多熱鬧?”
大年三十,她家比春晚還轟轟烈烈。
她爸養(yǎng)小四被小三知道,小三氣不過,找了個小五共事一夫。
結(jié)果小五運氣好,肚子里揣上了崽,大年三十堵上她家門,求著給孩子要一個名分。
金寶書廢了半天事把她家這大型家庭倫理劇講完,念初都聽呆了。
她以為她自己的家庭環(huán)境已經(jīng)夠差勁了,見識了金寶書的,才知道什么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
不過她覺得一難盡,金寶書倒是不這么想,她甚至還挺興奮的。
“我那個后媽呀,她氣得都要死了,一直捂著胸口,真是蠢貨,心臟不長那個位置,她一直捂著的是肺!”
頂你個肺呀,這個該死的后媽,從進門起就沒有一天讓她開心過。
現(xiàn)在總算是輪到后媽吃癟,金寶書看戲看得都嗨翻天了。
“這是我這么多年,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禮物!”
念初哭笑不得,又被金寶書拉著,陪她聊了好一會兒。
等兩人電話掛了,兩個多小時也過去了。
孤兒院的大廳安安靜靜,剛剛還在一起看春晚守夜的人已經(jīng)回了各自的房間。
念初也往自己的住處走,邊走邊順便刷著手機。
接著在許多給她點贊的人里,看到了蔣天頌。
滑動的指尖在屏幕上頓了頓,念初抿唇,努力忽略掉這個名字。
……
蔣家。
幾個小時前,這里爆發(fā)了一場不亞于金寶書家的熱鬧。
蔣柏也是最近忽然才知道,當初他那件事,審理他那件事的人和蔣天頌有些交情,原本是可以讓他先停職一段時間,等風波過去了,關注度減少,再讓他官復原職,或者降職到其他位置的,不用一擼到底。
那人都去找了蔣天頌,說可以在這件事上幫忙,結(jié)果蔣天頌拒絕了!
蔣柏心中的怨氣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
吃年夜飯的時候,喝了點酒就裝瘋,直接掀了桌子,把盤子砸了一地。
有幾盤菜是故意朝著蔣天頌方向揚的,蔣天頌身上沾了些油污。
他第一時間就護在了賀媛前面,防止賀媛也被傷到。
蔣柏耍酒瘋,指著蔣松大笑:“大哥,你真是生了個有出息的好兒子!”
蔣松沉著臉:“天頌做錯了什么,你和我說,我給你做主?!?
蔣柏的兒子們也都圍在他身邊,扶著自己父親,一臉同仇敵愾。
只有蔣開山,一臉不滿地用力敲著桌子:
“反了!真是反了!老二,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要拆了屋頂是不是?”
蔣柏怒道:“真正想要毀了蔣家,想要讓我們?nèi)诵纳⒘说牧碛衅淙?!?
他這話說得很重,講完就惡狠狠瞪著蔣天頌。
立時,他的妻子還有孩子們,全都無一例外,質(zhì)問的目光看到了蔣天頌臉上。
蔣松也滿臉怒容:“蔣天頌,你自己說,到底做錯了什么,怎么把你二叔氣成這樣?”
蔣天頌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同樣冷聲道:“我問心無愧!”
“你混賬!”蔣松二話不說,抬手就是一巴掌要打下去。
“夠了!”蔣開山舉起拐杖,攔下他這一掌,老爺子一張臉漲的通紅,胸口劇烈起伏著。
“我還沒有死,這個家還沒輪到你們做主!”
蒼老銳利的目光在眾人身上審過一圈,最終落到全場臉色最慌張,心理素質(zhì)最弱的蔣柏妻子身上。
“老二家的,蔣柏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