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柏的事鬧大后,受影響最大的其實是蔣天渝。
哪怕他人在外地,和蔣柏不在一個體制系統(tǒng),因為兩人的親父子關系,他還是受到了影響。
原本蔣柏給他走關系,年后就能調(diào)回天北的職位,現(xiàn)在也行不通了。
相比之下,蔣天頌和蔣柏不是直系親屬,平時來往也不緊密,大家都清楚他是被連累的,受到的負面影響反而相對較小。
賀媛的反應卻異常激烈,遠遠超過了對孩子擔心應有的程度。
蔣天頌見母親臉色不好,察覺到幾分異樣:
“媽,你是哪里不舒服嗎?”
賀媛?lián)u搖頭,又點頭,失神地起身:“我回房休息會兒。”
往外走的時候,腿又絆到了茶幾,這是非常低級的小錯誤。
蔣天頌及時扶住她:“沒事吧?我送您上去。”
“不用你?!辟R媛站穩(wěn)后把他推開,臉色像大病了一場,“讓我一個人靜靜?!?
她今天的舉止實在古怪,甚至有些不像她了。
蔣天頌皺眉,盯著賀媛離開的背影。
她現(xiàn)在的反應明顯不對勁。
三樓,賀媛回了自己房間后,立刻就開始給蔣柏打電話。
對方剛一接通,她便怒吼:
“姓蔣的,我這么相信你,你敢騙我?”
大概兩個多月前,她在國外接到蔣柏的電話,說手頭有個很好的生意,還差一筆本金,問賀媛有沒有興趣投資。
蔣柏要的數(shù)字很大,但因為他是蔣家的人,有著實在親戚關系,賀媛沒想過對方會騙他,聽他說的項目還算不錯,回報率也高,她就把手頭所有活動資金都放了進去。
現(xiàn)在聽蔣天頌說了蔣柏身上的事,賀媛才驚覺,蔣柏問她要錢的時候,正好是他面臨被處罰,需要拿錢到處走關系的時間。
賀媛咬牙切齒:“我的錢到底被你用在了什么地方?”
另一頭,蔣柏的語氣略表歉意:“嫂子,你都知道了?非常抱歉,我也不是故意騙你的,只是當時的情況,事從緊急,電話里沒辦法和你實說?!?
賀媛怒道:“蔣松是死是嗎,他根本拿你當兒子養(yǎng),你缺錢,為什么不去管他這個小爸爸要?”
她跟蔣松積怨已久,貶損起來也毫不客氣。
但聽在蔣柏耳朵里,這話就是在埋汰他了。
握著手機的手不斷加力,蔣柏深呼吸:
“話也別說那么難聽,大家都是一家人,嫂子,難道我當時表明真實情況,您就不會拿出那筆錢了嗎?”
廢話!他當時要是實話實說,知道自己的錢放出去是有來無回,賀媛腦子被門夾了才會給!
但事已至此,她說實話也沒什么用了,賀媛也在深呼吸,開口時咬牙切齒:
“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了,你告訴我,這筆錢你什么時候能連本帶息還上?”
蔣柏好聲好氣:“我現(xiàn)在的情況你也知道,兩年之內(nèi)會一直被人盯著,是不敢有什么大動作的,我打算兩年后做點小生意,到時候要是回了本金,一定第一時間把錢給你。”
兩年!現(xiàn)在貨幣貶值那么快,兩年的時間,說不定會發(fā)展成什么樣子,說不定錢都不值錢了!
賀媛被氣得不輕,掛斷電話后大罵蔣柏奸詐,罵蔣家人全是滿肚子壞水,出不來好貨。
也不管手邊放的什么東西,拿起來就砸。
叮叮當當?shù)穆曇魝鞒鋈?,把正午睡的蔣開山給吵醒了。
叫了傭人扶著他下樓,瞧見樓下客廳,也在看向賀媛房間的蔣天頌。
老爺子長長一嘆:“這么多年了,她這性子是半點沒變?!?
蔣天頌剛查出來賀媛這一年的流水,明白了母親剛才臉色驟變的原因。
想到蔣柏如今的處境,他也十分無奈。
每年他媽回蔣家時都要不開心。
今年她不開心的時間,大概會格外漫長些了。
蔣開山問蔣天頌:“這次她又是因為什么事?”
如果說實話,就得交代出蔣柏。
蔣天頌不能刺激老爺子,避重就輕道:
“投資被人騙了,錢全賠了?!?
蔣開山無奈,月亮還有圓有缺呢,投資失敗不是很正常,用得著這樣摔摔打打?
“天頌,畢竟是你媽,你上去看看她,這樣一直發(fā)脾氣對她身體也不好?!?
蔣天頌點點頭,起身往樓上走。
賀媛砸了一陣兒東西,停下來時,卻覺得眼前一陣陣發(fā)黑。
她聽到了敲門聲,卻已經(jīng)顧不上了,渾身都難受的要命,兩眼一黑就暈了過去。
蔣天頌等了許久沒人開門,里面沒了摔打的聲音,他問了幾句沒得到回應,他察覺到了不對。
直接推開門,發(fā)現(xiàn)賀媛在地上躺著,蔣天頌趕緊過去查看,意識到人是暈過去之后,立刻抱著她下樓,送她去醫(yī)院。
蔣開山在客廳坐著,得知賀媛暈厥,也嚇了一跳:
“好,你趕緊送她去醫(yī)院,有什么消息第一時間通知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