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庫房里,兩人逾越了最后的界限。
偷嘗禁果的刺激和滿足感,讓武大郎徹底沉淪。
他像是打開了潘多拉魔盒,食髓知味,一有機(jī)會(huì)便與小娥在庫房幽會(huì)。
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店里的伙計(jì)最先發(fā)現(xiàn)端倪。
閑碎語像長了翅膀一樣,在紫石街附近悄然流傳開來。
最近對武大郎炊餅鋪非常眼紅的王婆聽在耳里,記在心上,臉上卻露出一種看好戲的奸笑。
這一日,潘金蓮心情郁結(jié)地出門買線。
自從上次被方天靖當(dāng)頭痛斥后,她在武大郎面前徹底失了底氣。
武大郎對她越發(fā)冷淡,每日早出晚歸,回來倒頭就睡,連話都懶得說一句。
家里氣氛壓抑得讓她喘不過氣。
剛走到街角,就被恰好路過的王婆攔住了。
“喲,武家娘子,好些日子不見,氣色怎地這般差?”王婆故作驚訝,眼神里卻滿是幸災(zāi)樂禍。
潘金蓮勉強(qiáng)擠出一絲笑容:“王干娘說笑了,許是昨夜沒睡好?!?
“唉,也是?!?
王婆湊近一步,壓低了聲音,語氣里充滿了虛假的同情,“攤上那樣的事,擱誰身上也睡不好??!”
潘金蓮心里咯噔一下:“王干娘,你這話什么意思?”
“哎呀,你還不知道???”
王婆故作驚訝地瞪大了眼睛,隨即又做賊似的左右看看,聲音壓得更低,卻字字清晰,“街坊們都在傳呢!你家大郎,跟他店里新招的那個(gè)小丫頭,叫小娥的,那叫一個(gè)熱火朝天!光天化日的,就在那庫房里……哎喲喲,老婆子我都不好意思說出口!”
如同晴天霹靂!
潘金蓮只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一陣發(fā)黑,踉蹌著扶住了旁邊的墻壁才站穩(wěn)。
一股冰冷的、夾雜著巨大羞辱和憤怒的火焰,瞬間從腳底直沖天靈蓋!
“不可能!你胡說!”潘金蓮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著,聲音尖利。
“我胡說?”王婆撇撇嘴,一臉“你愛信不信”的表情。
“街坊四鄰都傳遍了!那小丫頭片子,看著老實(shí)巴交,勾引男人的本事可不??!
也難怪,你家大郎如今有錢了,是掌柜的了,自然有人往上貼!可憐見的,武家娘子你花容月貌,卻被個(gè)粗使丫頭比了下去……”
王婆后面的話,潘金蓮一個(gè)字也沒聽進(jìn)去。
她只覺得天旋地轉(zhuǎn),耳邊嗡嗡作響。
武大郎那張憨厚又帶著點(diǎn)猥瑣的臉,小娥那怯生生的模樣,在她腦海中交替閃現(xiàn),最后定格在武大郎最近對她那冷漠厭惡的眼神上。
難怪他對自己越來越冷淡!
難怪他整日泡在店里不回家!原來他早就和那個(gè)賤婢勾搭成奸了!
自己還在為勾引方天靖失敗而羞憤難當(dāng),他卻已經(jīng)在外面風(fēng)流快活!
她自以為看不上武大郎,可當(dāng)這個(gè)她看不起的男人,竟然也背叛了她,而且對象還是一個(gè)身份卑微的丫頭時(shí),這種挫敗感是她不能承受的!
巨大的憤怒和屈辱過后,一種冰冷而扭曲的念頭,如同毒藤般在她心底滋生蔓延。
她慘白的臉上,慢慢浮現(xiàn)出一種近乎瘋狂的怨毒。
“呵……呵呵……”潘金蓮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凄厲而瘆人。
“好!好得很!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diǎn)燈?武大郎,你好的很!”
她猛地抬起頭,眼中再無半分脆弱和羞恥,只剩下冰冷的恨意和一種破罐子破摔的決絕。
她不再理會(huì)還在絮絮叨叨、等著看好戲的王婆,而是挺直了腰背,直接朝著炊餅鋪的方向走去。
王婆看著潘金蓮離去的背影,得意地咂咂嘴:“嘖,有好戲看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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