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值得,可你有問過那些被犧牲的百姓嗎?”
“他們是否也認(rèn)為值得?”
“你有經(jīng)過他們的同意嗎?”
“他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淪為你的犧牲品,豈是一句‘值得’就能夠輕飄飄抹過去的?!?
“你這么做,跟那些魚肉百姓的人,又有什么區(qū)別?”
趙敬德有些慌了,他從未想過這方面的問題。
沒有想過百姓是否愿意為變革犧牲。
他抬起頭道:“我沒錯!”
“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挽救大曜!”
“而且,我只負(fù)責(zé)提供錢財給白教,他們也沒告訴過我,會害死那么多人。”
“這跟我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
張唯握住他的手道。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趙先生是讀書人,難道連這最基本的道理都不懂嗎?”
“你資助白教,白教殺的每一個人,都跟你有關(guān)系!”
趙敬德全身一震。
長久以來的信念,悄然崩塌了一角。
老儒汗如雨下,搖搖晃晃,坐了下來。
如此過了片刻,趙敬德才喃喃道:“大人,莫非老夫錯了?”
張唯搖頭:“對與錯,輪不到我來評價?!?
“張某的職責(zé),是請先生協(xié)助調(diào)查?!?
趙敬德看著桌上的四個字,嘆了口氣,說道:“大人,我跟你回去可以?!?
“不過,資助白教一事,是老夫一人所為,與家人無關(guān)?!?
“可否請大人高抬貴手,放過我趙家其它無辜的人?”
聞。
張唯心中暗道。
這刀子沒落到自己身上,就永遠(yuǎn)不知道痛。
這老爺子剛才說得多么慷慨激昂,什么變革需要犧牲。
可當(dāng)犧牲的是自己家人時,也和其它人無異。
看著老人,張唯淡然道:“無辜與否,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
“是否無辜,查過方知?!?
“先生一心為國,令人敬佩。”
“我只能答應(yīng)先生,會向上官如實陳述先生所說的每一句話?!?
“至于趙家命運(yùn)如何,最終還是要看上官的決定?!?
趙敬德頓時像老了十歲般,精氣神全無,苦笑道:“即使如此,還是要多謝大人?!?
老儒混跡過官場,知道張唯那句‘如實陳述’的分量。
換成其它人,恐怕會添油加醋,從中獲利了。
張唯看著這個老人,搖了搖頭道:“先生,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
趙敬德愣了下,然后沉默不語。
張唯抬起手:“先生,請吧?!?
便在趙敬德起身的剎那,門外響起趙文崧的聲音:“父親,不可!”
隨后書房門戶破碎,趙文崧破門而入。
手中一口寶劍,精芒四射。
帶著幾分凌厲氣勢,閃電般刺向張唯的咽喉!
張唯面無表情,手按在了刀柄上,冷冷從嘴里迸出二字。
“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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