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氏的眼尾微微泛了紅。
夫妻十九載,從他口中聽來的,永遠(yuǎn)只有刻薄的語。
沈清清當(dāng)初想要縣主之位,他親自上殿去求陛下封賞。
如今自己的女兒成了郡主,他非但一句祝賀沒有,反倒只盯著那六十萬銀兩來處。
“沈霆”傾氏適時(shí)抬起淚光閃爍的眼眸,“究竟是誰,才真正鉆進(jìn)了錢眼里?”
沈霆沒有回答,只冷哼一聲,轉(zhuǎn)身大步離去,身影迅速?zèng)]入夜色之中。
每次無法回應(yīng)就沉默離開,仿佛這樣就能揭過此事,當(dāng)做未曾發(fā)生過。
沈月凝走到傾氏身邊,心疼地輕撫她的背安撫,“娘,我們回去吧,別難過了?!?
她挽住傾氏的手臂,兩人一道離開前廳,朝馨雅苑走去。
夜色朦朧,清風(fēng)拂面。
蟲鳴如夜曲,讓心漸漸沉靜。
傾氏沉默了良久,才低聲道:“我以為他至少會(huì)因你封了郡主而高興的,到頭來,歡喜的只有你我?!?
“那筆銀子確實(shí)是我自己的積蓄,也算是我全部的家底。不過銀子沒了還能再掙?!?
她回眸看向女兒,眼中滿是心疼與寵溺。
從前讓女兒受盡委屈,病中又令她屢遭欺凌,如今只想好好彌補(bǔ)。
“娘親真好”沈月凝靠在她肩頭,笑容明亮,“只要我們高興就夠了,何必取悅旁人?”
母女相視一笑。
心里的陰霾,也仿佛在這一笑間煙消云散。
是啊她們高興就好,旁人的眼光,又何必在意?
這侯府上下,本就無人盼她們好,又怎會(huì)真心為她們高興。